|
玻璃和金属拉丝屏风（约1905年），蒂凡尼工作室出品，在2007年12月举行的重要艺术作品销售中，以1,665,000美金的高价售出。
就在上周，人头攒动的米兰设计博览会再次的提醒了我们：当代设计饱含油水。本届米兰设计博览会里哪一件崭露头角的设计将会成为经典和收藏品还尚不可知，且待时日，答案自会揭晓。
当下，我们似乎恰好可以开始考量一番上世纪最值当的设计了。20世纪设计品市场依然稚嫩，但也获得了极大程度上的发展。“我们已经建立了15年的拍卖档案”，莱特拍卖的总监理查德·莱特（Richard Wright）这样告诉我们，“我们已经逐渐积累起了有关材料的若干想法，但是对于一个刚刚显山露水的时代来说，前景依旧不明朗。”莱特拍卖是一家专做当代设计的芝加哥拍卖行。
就股票来讲，不存在所谓的神奇的名单。“热门”（blue chip）可以用来形容一位设计师的全部或是单件作品，也可以形容一件稀世珍品，抑或是投入量产的具有伟大美学价值的产品——专家们可能对后者不那么认可。但是，当有力且保守的玩家带着不确定的预算和对值钱宝贝的需求，走进了分处世界四个不同角落的设计市场。与此同时也出现了一些舆论，就哪些是最可靠的投资对象展开了讨论。所以，需要应答的问题首先是：今天的设计市场里，什么是热点？
“答案是：蒂凡尼”，约书亚·候尔德曼（Joshua Holdeman）是佳士得的20世纪装饰艺术和设计的国际总监，“蒂凡尼在全球的地位是雷打不动的。其市场从来就保持得很好。”确实，在佳士得过去十年的后销售“靓点”的新闻稿中，你会发现，尽管蒂凡尼不那么的“流行”，但是其位置确实很坚实。
纽约苏富比的20世纪设计部的主管朱迪·波拉克（Jodi Pollack）也赞同候尔德曼的观点，她认为：“蒂凡尼占了我们全部销售中的大头，正是因为其强大的收藏家基础，它最深厚的市场正等待被挖掘。”在过去五年中，蒂凡尼在纽约苏富比的拍卖总额大概是3500万美元，这几乎是该部门过去五年销售总额1.239亿美元的百分之三十。波拉克还补充道，这一良好的业绩也会分散到亚洲和南美——那里有由蒂凡尼工作室输出的珠宝连锁店Tiffany & Co.——以及欧洲。
“这是一个国际品牌。”这是詹姆士·泽玛提斯（James Zemaitis）的说法，他是专管苏富比在北美的20世纪的设计业务的高层商务拓展。简而言之，蒂凡尼成为了一个市场坐标，它一直主导着收藏装饰艺术的市场。新的买家也会用蒂凡尼来装饰自己的门面。这些买家不只是在纽约的有钱的建筑师夫妇；还可能是在上海和 Rublyovka有着都铎式大豪宅的人。
建立一个如法国艺术装饰的目录其实会很有效，而且会一直保持。去年十二月，在飞利浦拍卖中，由艾米丽-雅克·鲁尔曼（Emile-Jacques Ruhlmann）在1930-1932年设计的Gonse扶手椅以 1,426,500美金（其估价仅为600,000-800,000美金）的价格成交。佳士得拍出一组1923年的艾琳·格雷（Eileen Gray）的漆器长沙发椅，以326,500 美金成交（估价仅为150,000-200,000）。格雷的作品很好的说明了专家们所认可的货真价实的热门：它非常具有重要性，但是也不会太重要，而且是恰当的人拥有恰当的物。格雷尚在有生之年就已经获得了内行社交圈的认可，而且这个圈子一直交给她订单。但是自其香消玉殒之后，这名设计师和她的作品便被遗忘在墙角。对格雷的重新发掘要感谢伦敦的V&A在1979年举办的主题展，并且在之后一年巡回到了纽约的MoMA。格雷设计的一把酒吧椅在三年前的伊夫·圣·劳伦的拍卖中创下了20世纪设计的记录——2800万美金。
一套伊姆斯夫妇（Charles & Ray Eames）设计的休息椅和软椅也被看作是热门藏品——即便它已经被投入了量产，但是却不妨碍其成为一个好例子。“在量产作品之外，有一种不同的趋势。”洛杉矶现代拍卖的总监彼得·娄格雷（Peter Loughrey）这样评论对热门作品的购买。同时他也补充说：“重要的设计总是不愁买家。”以伊姆斯夫妇的这组1956年的设计为例，“它包含以下元素：你喜欢花梨木，这也是设计师想要的，黑色皮革，第一批产品，1988以前。有时候你只想要第一年产的，但是对于休息长椅，你只想要一个最好的——那是上世纪70年代的作品。”如果你拥有的是比利·维尔德·伊姆斯（Billy Wilder Eames）休闲椅——作为伊姆斯夫妇的好朋友，娄格雷一生之中拥有好几件他们的作品——那么上天一定在眷顾你。
伊姆斯夫妇是现代设计市场里第一个伟大的道德神话，是这个新兴且无知的市场的英雄和殉道者。他们一度风行的作品在十年前被踢出了20世纪中叶的收藏名单，价格就像烟火一般，从高价市场上直落谷底，后继者则是各种新兴材料和市场。但是他们依然保留着趋于上升的空间——这就是个热门的好例子。去年十二月的苏富比拍卖也给伊姆斯夫妇设计的椅子一个好的交代。与其他拍品相比，一对50年代的层压板DCW椅子（简洁版餐椅）以 16,250美金成交，比预售估价5,000-7,000美金高出两倍还多。
娄格雷还举了另一个有说服力的“与设计有关，与设计师无关”的“热门”例子。他的观察对象是兼当家具设计师的雕塑家伊萨姆·诺古奇（Isamu Noguchi），“诺古奇的作品由赫尔曼·米勒（Herman Miller）投入量产，但是他的棋盘桌在开始生产之后没有很好的延续——为12间样板屋制作的家具。它有着独一无二的特性，但是也随之消逝进建筑物中。”娄格雷在1988年初涉这一行业时，就看到其中一件卖出了4,500美金的价格，然后一直在攀升，到10,000美金，再到30,000美金。而他去年也卖掉一个，价格是187,500美金（原估价是30,000-40,000美金）。
纽约的赫斯特勒·布尔罗斯（Hostler Burrows）专做斯堪的纳维亚式的设计，“热门”对他们来说就是陶瓷，更具体来说就是由阿科尔·萨尔托（Axel Salto）的作品。这个高耸的后跟形状在上世纪90年代后期卖到了8,000到10,000美金，十年之后，售价几乎达到15,000美金。金·赫斯特勒（Kim Hostler）则举了今年一月的一件售价已逾20,000美金的拍品。斯堪迪亚维亚式设计现今越来越流行，名声也越来越大，这个市场的早期热点芬·于尔（Finn Juhl）或汉斯·维格纳（Hans Wegner）已经逐渐冷却，但是在这一领域的收藏韵律已经越来越能预料——意思就是：安全。“从一开始没人能叫出名字的设计，到世界各地的曝光”，据勒斯特勒的观察，“在巴黎、米兰和日本都有门店。你在哪里都可以看到这些设计。”
对于那些还健在的当代设计师，比如马克·纽森（Marc Newson）和荣·阿拉德（Ron Arad），他们的成就和年龄已经足以进入二级市场，热门地位也意味着在获得生产商或画廊的支持之前的早期作品的价格将获得提升，而后期作品尚未得到市场的追捧。纽森的Lockheed长椅在2009年的伦敦飞利浦拍卖中以160万美金的价格成交——这是在世设计师的作品拍出的新记录——其原型则在2010年的纽约飞利浦拍卖中拔得头筹，价格是210万美金。这批1988年设计只制作了10件的作品（多次上调了这件作品的价格）是一群顶尖收藏家争相收藏目标。但是纽森受巴黎Galeire Kreo委托制作的12件Chop Top桌（包括原型）却在去年十二月的飞利浦拍卖上遭遇流拍（预估价是180,000-220,000美金），可是这家画廊在2006年的迈阿密设计展上轻轻松松的以170,000美金的价格卖掉了10件。
行家们都认为设计市场的力量不可小觑：藏家们都愿意为特别的物品付出高价。芝加哥的怀特对于他认为的”热门“做出以下补充：“任何市场的终端——无论你能承担的是什么——都是安全地带”，首先是设计师的重要性——这与当下的市场不同，然后他还说“作品是否够早？是否具有繁殖力？稀有与否？别忘了其状态。”就这些评论点，他专门指出，热门的设计师可以是从古斯塔夫·斯蒂克里（Gustav Stickley）到卡罗·莫里诺（Carlo Mollino）之间的任何人。
然而，设计市场的严峻现实是，即便是在同一层面上，人们是否会把收藏跟买来装修同等对待。在“值钱”这个层面上，这就是野口勇（Isamu Nakashima）很偶然的一件作品——一个20英寸宽的边桌，去年在佳士得拍出了35,000美金的高价——可能对以更高价格转手更加有保障。但是，一个14英尺的野口勇餐桌在同月苏富比的拍卖上就没有中意者，大概是任何人家里——甚至机构——都没空间能够预留给这个大家伙吧。
R.克雷格·米勒（R. Craig Miller）是米勒印第安纳波利斯美术馆的设计艺术的高级策展人，他提出了一个值得我们在评估现代市场潮流时应记住的大胆观点：时光流逝，年复一年，画廊、博览会还是在拍卖场的激动人心已经不再使人依赖猜测和“尚未发掘的天才”，米勒还认为：“我并不认为设计领域里会和艺术市场那样存在着名誉的起起伏伏。”通过引用柯布西耶、米斯·凡·德·荣（Mies van der Rohe）以及伊姆斯夫妇，他特别的指出：“传奇般的设计师在他所处的年代就已功成名就。”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