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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月天追梦背后:不具严肃思考和批判

艺术中国 | 时间: 2013-05-29 09:45:59 | 文章来源: 东方早报

五月天

五月天

五月天在演唱会现场很喜欢“忆苦思甜”,回忆自己2004年刚进大陆的时候走在街上没人认识,签售会人数寥寥无几。然而从2004年到今年7月19日,五月天在上海的演唱会将达7次——2004年“拥抱上海”,2005年“FINAL HOME”,2007年“离开地球表面”,2008年“回到地球表面”,2010年“DNA”,2012年“诺亚方舟末日狂欢”以及2013年7月19日在上海体育场的“诺亚方舟明日重生”,还不包括今年4月在奔驰文化中心的“捡回珍珠计划”免费演唱会。去年,他们的“诺亚方舟末日狂欢”在上海体育场的3场演出入场人次接近十万,成为2012年和张学友并驾齐驱的年度观众人数最多的两个演唱会品牌之一。

就商业和影响力来说,这支曾经的校园乐团已成为华语乐坛最成功的乐团。从最初练团的小男生到如今的天团,在“励志、追梦”的背后他们到底是一支怎样的组合,又循何路走向成功?在运气之外,对各路人马的采访或许还能帮助我们找到一部分答案。

台湾成军:像火箭一样蹿红

1997年3月29日,四个来自台北师大附中的学生——队长、吉他手怪兽,主唱阿信,贝斯手玛莎,吉他手石头——组成的“So Band”乐队,为参加台湾“野台开唱”决定拿贝斯手玛莎的网名“五月天”作团名,同时也把那一天当做五月天的成军日。五月天前三任鼓手分别是钱佑达、陈泳锠及浊水溪公社的鼓手Robert,现今鼓手为已解散乐队“whynot”的鼓手冠佑。

次年,五月天尝试在西门町开唱,首场仅有十几人围观,连唱四场之后人气暴涨,据说第五场在新公园音乐台开唱时涌进了两千人。五月天开始像火箭一样蹿红。

他们从开始到现在一直是一支独立乐团,从词、曲、编曲、舞台表演均为独立包办,却不似一般华语独立乐团兼具独立和地下两个特质。五月天蛰伏的时间实在短暂,地下乐团常有的苦中作乐的落魄他们还来不及沾上,生活的苦涩和无奈还未向他们侵袭,他们就浮出了水面。

1998年,学生时代发行的专辑《ㄞ国歌曲》、《拥抱》让五月天初尝走红的滋味。1999年7月,他们的《第一张创作专辑》由滚石发行。8月28日,五月天在台北市立体育场举办第168场演唱会,成为台湾首个站上体育场开演唱会的乐团。这样的时机和命运让青春热血在凉掉前进入保温箱,并一路保持沸腾。如此际遇的坏处是他们的音乐始终缺少厚重和复杂,好处则是音乐中的纯真、热血、梦想在这个崇尚成功者的时代让拥簇者感到真实可信。

五月天的经纪人艾姐(谢芬芝,相信音乐总经理)曾说过,五月天在台湾的成功是从街头、校园、小型演唱会一场一场唱出来的。同样的经历到了大陆,变成了一场场不同城市的巡演。

进军大陆:“勤快”开拓市场

2003年11月,五月天完成第四张创作专辑《时光机》的录制,玛莎、怪兽以裸奔庆祝来之不易的这一刻。次年3月,他们携《时光机》首次进入大陆。用艾姐的话来说,这并不是刻意选择,而是时机到了。

当时滚石负责五月天项目的王澄翔还记得,“滚石投了81万元人民币的预算做《时光机》的大陆宣传,这在当时不是一笔小经费。滚石还在澳门飞上海航班的机身上涂满了五月天的广告。”

2004年,五月天在哈尔滨一家商场开了大陆首个签唱会,观众未满50人。6月,他们的“拥抱上海”演唱会在上海大舞台唱响,但票房并不理想,票只卖出六成,赠票三四成,但场馆依然没能坐满。然而到了11月,他们在新天地ARK酒吧的小型演唱会已经被数百名歌迷挤得水泄不通。

这是一支脚力很勤的乐队,他们开拓大陆市场的方式和在台湾时从街头到校园、从小型演唱会到大型演唱会的方式很相似。他们甚至曾经在一个月的时间里每天换一个城市演出。到2006、2007年的时候,有公司赞助五月天的大陆演出,半年一轮大约17场,他们连续做了两年。2006年主要选择在校园,2000至3000人的场,到2007年已是3万至4万人的场。五月天后来将这两年的经历出了一本《万里狂奔——五月天摇滚巡回记》。

贩卖青春:吸引一茬茬年轻人

五月天某吧的负责人之一陆颖婷记得,当年和她一起喜欢五月天的朋友大部分和她一样都是1970、80年代的人。内地最大唱片发行公司星外星唱片的发行总监欧阳锋利曾提供过这样一组数据:五月天2011年专辑《第二人生》的购买人群中,白领占将近一半,学生只有30%不到;而在地域分布上,京粤苏浙等消费力旺盛地区五月天的购买力只高出其他地区5%以上,并没有往常的悬殊差距;此外,除了2011年12月《第二人生》刚上市时出货量巨大外,在之后的3个季度中,五月天的专辑销量很平均,也没有所谓3个月的集中发片推广期概念。

这两年,陆颖婷发现吧里突然来了大量90后、00后。“他们可能是突然听到五月天的歌,然后被青春热血所感染,于是迅速加入了歌迷团体。”

每当五月天推出新专辑时,他们过往的专辑会有明显的拉动情况。五月天“蓝色三部曲”(《第一张创作专辑》、《爱情万岁》和《人生海海》),每次刚补完货又马上脱销,这在如今低迷的音乐市场非常罕见。原因大约在于,五月天“贩卖”的青春总能吸引一茬茬的年轻人。长大了的人听他们的歌怀念年轻,而正在长大的则迷恋他们音乐里描绘的一往无前的青春图景。

接地气:用舞台展示观众的梦想

尽管成名早,声名日隆,在很多人眼中五月天始终是一支接地气的乐队。王澄翔记得2004年五月天来上海做宣传,他带五月天去吃“小肥羊”,等到几年后再见面,五月天想吃的依然是“小肥羊”。陆颖婷也知道五月天对“小肥羊”的热爱,说他们即使到国外演出,还会傻傻地想找“小肥羊”。她说:“他们很念旧,这点我很欣赏。”

五月天第一次来上海宣传专辑的发布会主持人是如今上海交通广播台的DJ李欣。她记得五月天在成名后的几年一直还是学生气十足,五个人在一起的时候话很多,永远不会冷场,每个人的个性和位置都清清楚楚。“阿信是最不像主唱的主唱,永远被另外四个人埋汰。有一次他们来上海宣传,手痒了想找地方练团,我帮他们找到ARK之后,他们一路冲过去乱弹一通的兴奋样子我到现在还记得。”

给王澄翔留下深刻印象的则是他们的谦逊,“他们对前辈态度很好,对工作人员也很友好。到现在我有玛莎的MSN,过年过节还会互致问候。”

这些细节可能过于溢美,但总有真实在。这样一支从中学时就混在一起的乐团一路走上更大更美的舞台,呈现的却还是情谊、调侃、青涩和团队的力量。能和一群人一起长大,一起行万里路,一起成功却还没有翻脸,是很多人心里都曾有过的梦想吧。如今在舞台上,有一群人把这个梦想展示给你看,又怎能不让人心驰神往。

制胜法宝:舞美声光、网络传播与互动

除了精神方面的东西,五月天现场的另一个法宝就是下大成本的制作。他们现在所属的相信音乐设有专门的“演制部”,观察五月天做了什么,并由此发展出好几套关于演唱会的提案,再一起讨论。

2011年,五月天策划3D电影《追梦3DNA》。他们从现场演唱会中精挑细选12首歌,加上3个情感小品,拍成了一部名为《追梦3DNA》的3D电影。在3D效果下,五月天的汗水似乎都能甩到观众的脸上。这部影片往大陆、港台甚至东南亚的电影院里一放,就相当于每天各地同时上演15588场五月天演唱会。

早在影片上映前五月天就策划了“电影票届时可以抵扣演唱会票款”的想法,并落实在了“诺亚方舟”实际的门票销售中。据称,《追梦3DNA》投资超过2亿元新台币(约5000万元人民币)。在大陆上映后,票房三天即突破2000万元人民币。

今年7月即将来沪的“诺亚方舟明日重生”演唱会他们又将再次展示强大的现场制作。主办方介绍说,这场演出将原版复制高雄首演的舞台。届时,全场数万支交互式LED荧光棒将亮相,随着音乐节奏与舞台上的灯光同步变化出七彩灯海梦境。上海体育场还将搭建和高雄首演一样的彩虹拱桥及巨型LED屏,以及史上最长的延伸舞台,预估跑完一圈要花上两首歌时间。较之2012年的“诺亚方舟”,明日重生版的声光效果将更胜一筹。

陆颖婷说,她了解的五月天歌迷很多都是从演唱会开始喜欢这支乐团,“五月天的舞美一直做得很好,这对很多从来没见过这样现场的人来说有很强的震撼,会让他们很快就喜欢上这支乐团。”这就像一个良性循环,越成功,越有资本制作出华丽舞台,也就越能吸引新的歌迷。

在王澄翔的眼中,五月天的走红原因还包括有线音乐频道等丰富的宣传渠道、华语音乐市场好时代的末班车,以及当年媒体关注音乐本身多过娱乐的视角。在艾姐眼中,五月天“有深度,背后有故事”的作品更适合如今的网络传播环境,因为“他们两三年才出一张作品,很多音乐中的沉淀需要网络提供的多元信息供人咀嚼”。

持相似观点的还有陆颖婷,她的视角则是从网络提供的乐团与歌迷的便捷沟通渠道出发。“阿信偶尔会跟歌迷有互动。对我们来说他就是一个真实存在,可以触及的人。因为他们,我认识了一群和我一样喜欢五月天的人,雅安地震时我们聚在一起募款捐往灾区,这不是由于五月天的号召,是因为喜欢他们的我们觉得应该做这些事。因为五月天,我们找到了同类,也觉得自己变成了更好的人。”

励志光明:不具严肃思考和批判

在我们这个经常会被问及“你幸福吗?你快乐吗?”的社会,风光地活着与内省、思辨很难同生,于是不具严肃思考和批判的五月天成为了时代的宠儿。五月天着眼的,其实是一个健康社会不需要花费那么多年,用尽力气呐喊的对明天的希望和追求梦想的勇气。因为稀缺,所以得人心。

乐评人小樱写过一篇长文,题为《被误读的五月天》,里面有五月天是否为“伪摇”的论述。事实上,这样的争论并无多大意义。摇滚不是标杆,音乐本身才是。五月天的音乐兼具流行与摇滚的特质,却始终无法像真正的摇滚乐队一样具有真实、思考的力量。正如很多人喜欢五月天是因为他们的音乐给人正当青春的感觉,而非更多。

从出道到现在,五月天唱的多是青春、梦想、友情、爱情等普适价值,并且永远给人以希望。早期的他们显然比现在更莽撞,唱的歌总像是心内茫茫而四顾纷乱世界时候发出的感慨,比如“隐藏自己的疲倦,表达自己的狼狈。放纵自己的狂野,找寻自己的明天”(《拥抱》),却总有自己模糊又清晰的坚持:“我的心内感觉,人生的沉重,不敢来振动。我不是好子,嘛不是歹人,我只是爱眠梦。我不愿随浪随风,飘浪西东,亲像船无港。我不愿做人,奸巧钻缝,甘愿来作憨人。”(《憨人》)

到了《为爱而生》、《神的孩子都在跳舞》、《后青春期的诗》,五月天更清楚地知道怎样的音乐和现场才最能让人感动,制造集体发梦让现场效果加倍的效应。于是他们的音乐像流水线上生产出的纯熟商品,少了早年的毛躁,却也缺了一点真诚而发自肺腑的东西。

及至《第二人生》,五月天的音乐里多了一点重的东西,开始略略停下脚步想一想人生:“从前只想装懂,装作什么都懂。懂得生存的规则之后,却只想要什么都不懂。”(《第二人生》)。但总还是光明励志的,毕竟,如果五月天开始对人生失望觉得人生虚无,歌迷恐怕难以接受。

翻开五月天成员的自我介绍,发现他们不仅喜欢“披头士”(Beatles),亦喜欢“绿洲”(Oasis),“斯汀”(Sting), “枪炮玫瑰”(Guns N' Roses)这些复杂又精彩的摇滚音乐。然而在商业的巨大成功面前,他们也许还不会、也不想往前再迈一步。或者也有可能,五月天最喜欢的,依然是构成他们的那几个关键词的元素:青春与热血,梦想与明天。无论如何,他们从一开始认定的路线和风格一路走到现在未变,即便继续这样走下去,在很长的一段时间里总会有愿意消费青春的人会追随他们继续制造票房奇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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