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中强
民谣其实是包罗最广、跟听众最接近的音乐。怀旧的王洛宾是民谣,唱地下通道的“西单女孩”也是民谣;唱大学校园风花雪月的老狼是民谣,唱“房奴之歌”《幸福里》的出狱歌手川子也是民谣;受城市小资们喜爱的台湾陈绮贞是民谣,把自己深深扎根在西北土壤中的苏阳也是民谣……
不过奇怪的是,中国民谣却是各类音乐中市场化最落后的一种从上世纪九十年代的老狼、2000年的朴树算起,到2010年因王菲在“春晚”翻唱《传奇》导致李健走红,再也没出现一位能与流行歌手比肩的民谣明星。民谣似乎一直停滞在不论观众还是收入都“仨瓜俩枣”的小作坊时代。做港台歌星显然更有影响力、打造选秀明星显然更有赚头,在这样的环境下,谁愿意费心费力地搞民谣?在大家认识到中国民谣不缺歌手缺“推手”的问题后,一个叫卢中强的人站了出来。他先是在2006年创立了“十三月”独立厂牌,后又在2010年发起了“民谣在路上”全国巡演,成为目前中国民谣最有力的推手。两年来,“民谣在路上”巡演已经做了61场演出,李宗盛、老狼、朴树、万晓利、周云蓬、小河、沈庆等30多个民谣音乐人加入到不同场次里,累计观众人数近20万人。一个已陷入消沉的行业,因为卢中强这么一“搅和”,焕发了新的活力。
不囿于现状图新意
身为安徽人的卢中强思路非常活跃,他丰富的经历也让他对潜力行业的嗅觉更加敏锐。其实按“出身”算,卢中强正经是个“科班音乐人”。他1991年毕业于南京艺术学院音乐系,并被分配到南京军区前线歌舞团工作。不过与汪峰到芭蕾舞乐团上班半年后就辞职类似,不喜欢一成不变、喜爱创新和挑战的卢中强后来离开“铁饭碗”,到凤凰卫视担任作曲人。在此期间,他创作了由刘欢演唱的凤凰卫视申奥歌曲《我们可以》,由韩磊演唱的专题片主题曲《永远的飞翔》等作品,渐渐受到业内关注。
2000年,央视《同一首歌》栏目创立,这个对中国观众来说相当新颖的互动歌会迅速成为热点,卢中强也兴奋地参与其中,先后七次担任节目的音乐总监。
2002年,卢中强再次告别了老东家,来到刚进军内地两年的华纳唱片担任音乐制作人,参与了老狼、叶蓓、范冰冰、陈好等作品的制作。能到国际大唱片公司参与优质专辑的制作几乎是每个音乐人的目标。不过不巧的是,卢中强加盟唱片公司时,也是网络普及、新媒体迅速强大时。卢中强见证了实体唱片时代最后的辉煌,也看到了音乐的新方向歌星吸引力逐渐减弱、草根力量越来越大。
2003年时,卢中强的一个朋友拿来《老鼠爱大米》小样给他听。卢中强觉得这歌很有意思,就把它推荐给正筹备新专辑的戴军。“但戴军不屑一顾。结果大家都知道了。当时很多人都想不到,一个草根的东西,通过一定的渠道,在无线上一个月可以挣一百万。”2004年和2005年,喜欢尝鲜的卢中强又成为最早加入“超级女声”评委阵容的音乐人,亲历了一个普通女孩经过“选秀”就可以成为几万粉丝的偶像。“媒体渠道多样性已经显现,音乐细分时代开始了。”这是卢中强当时下定的结论。
风光创立十三月
2006年,在彩铃上赚到钱的卢中强又谈成一笔风投,于是他在老狼的推荐下签下了万晓利、苏阳、马条,成立了影响至今的“十三月唱片”,开始全力主攻“民谣”市场。2007年,继崔健、郑钧、许巍、汪峰后最可能成为主流摇滚明星的谢天笑处于合约空档期,卢中强拿出浑身解数成功签下谢天笑,让“十三月”成为当时内地实力最强大的原创音乐公司。卢中强似乎一下踏上了快速顺风车,接下来,以谢天笑为轴心,以万晓利、苏阳、马条、山人、川子为辐射的“十三月”像车轮一样滚动在全国演出市场。
不过车轮滚动得越快越有可能出现意外。2008年,全球金融危机爆发让“十三月”的风投资金没了下文。卢中强一度看好的“摇滚大货车”、把舞台拉着到处走的巡演计划被腰斩。而完全围绕谢天笑一个人运作的模式此时也显出基础薄弱的弊端。
但善于观察的卢中强并没有放弃,他与网游《纵横时空》合作为谢天笑完成作品和形象植入,又抓住“桌游”热潮正在兴起的时机,与“三国杀”合作推出了谢天笑最新专辑《古筝雷鬼》。此外,他还发现了话剧舞台的潜力。2009年,他集合公司所有力量与话剧界合作打造了话剧《那一夜,我们搞音乐》,以颁奖礼为背景大大讽刺了乐坛的种种不公,成为年度文化热点。不过随着话剧各地巡演的成功,卢中强“渠道活络”的心思也与只想做音乐的艺人间隙拉大。在两轮话剧结束后,谢天笑、苏阳都选择了离开公司。
“民谣在路上”成为品牌
台柱子的流失让卢中强再度回到“民谣怎么办”的问题上。“后来我才领悟到,做点始终不如做面,我旗下有这么多优秀的民谣音乐人呢!”于是,卢中强想到要有一个平台让民谣歌手集体发声。恰巧,“榕树下”文学网站被盛大集团收购,他们需要一个行销手段进行新一轮宣传。“文学”、“民谣”几乎拥有重叠的受众,于是“榕树下民谣在路上”巡演平台正式启动了。
“开始单凭‘十三月’的艺人是不够的。于是我们就邀请老狼、朴树、周云蓬、沈庆乃至李宗盛随他们档期方便参加不同的场次。人越积越多,事件就越来越大。巡演中也有很多政府领导来看,他们也觉得这件事有意思,有的就会给更多的支持。而最初巡演最成功的一点,‘民谣巡演在当代中国的意义’撬动了媒体。形成了国内巡演有史以来最大的报道。以往演出只是演出,但这次我们把‘民谣在路上’当作一个产品。当你把产品设计、产品意义都做好时候,商业机会就自然出现了。‘民谣在路上’第一站只有‘榕树下’一个赞助方,但现在已经有汽车、快消品等近10个品牌在找我们谈合作。于是项目会运行得更好,给艺人的劳务会更多。这样又有更多的民谣艺人想参与进来,‘民谣在路上’的规模就更大。”
随着“民谣在路上”一季又一季地巡演,很多地方政府已经把当地音乐节的项目与“十三月”联系起来。这给了民谣更大的平台。此外,卢中强也没放过最新崛起的“微电影”。他们与拉手网合作的微电影《拉手帮》等项目已成为“十三月”的赢利点。卢中强希望“十三月”能真正变成一个“音乐和音乐家的服务公司”,让音乐家能得到更好的回报。现在,“十三月”旗下的民谣歌手在一般演出季的月收入已能超过30万元了。 J188 CFP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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