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周六、周日,台湾的简单生活节在台北华山1914创意文化园区举办。这个活动是由李宗盛、张培仁等人策划发起,从2006年开始,每两年一届,今年是第三届。这一音乐节与大陆的众多摇滚音乐节有一个极大的差异,那就是他们更强调一种生活态度与生活观念,而音乐也只是这种生活态度与观念的表现。而在大陆,强调得更多的是音乐态度与观念。今年,大陆有大量的音乐节出现,面对井喷状的音乐节,大多数人都有一种警觉,那就是音乐节很可能是昙花一现,只是虚假繁荣。于是,一个现实的问题就摆在人们面前:我们的音乐节缺什么,明年会有什么新的变化与调整。这时,看看台北2010Simple
Life简单生活节也许会有一些借鉴之效。
在台北简单生活节现场遇到张培仁,当一问起音乐节怎么样时,张培仁立即说,我们办的是生活节。简单生活节在张培仁眼中是一个比音乐节范围更大、包容性也更广泛的概念,尽管它的核心仍然是音乐节。
简单生活节很火,预售期间就把两万张门票全卖出去了,在每日演出现场,大约有1万2000多人,门票是1000台币,大约合200人民币。这与我们的音乐节相比,在市场与商业上很成功。
简单生活是一种综合概念。张培仁是很好的概念推手,当年他在滚石黄金时代的文案都被当做大陆唱片公司的样本,而张培仁对魔岩大陆摇滚的文化概念包装也是很成功的。
在简单生活概念上,集中了一些国际流行的思潮,比如,创意集市,比如,慢生活,比如,做自己喜欢的事,让自己喜欢的事有价值。简单生活节的目标是“集合台湾最美好的人、事、物”。
在简单生活节上,不仅有众多音乐人在表演,而且还集合了各种创作者、农地上的个体耕耘者、服装生活制品的设计人员、意见领袖等等。
在简单生活节上,有一个纯净市场,主要的摊位都是与慢活概念有关。慢活概念是针对于全球化、流水线化、快餐化的生活方式。提倡慢餐,进而推崇手工、小作坊的原始、小批量的生产。在纯净市场上,有人卖小块地上生产的全有机稻米、香菇,有人卖手工小批量生产的冰淇淋,甚至有人在卖有机蔬菜。同时,也展示一些慢活的生活方式,比如在海边创立很艺术的小民宿,追求与大自然结合。比如,个人或小群合作者干自己想干的事。在讲座区,李宗盛成了榜样,因为他的工作是生产手工吉他,每年的产量极低,但他却十分开心与认真。他认为做不出好音乐,也可以做出好乐器并让新一代音乐人去创作好音乐。
对于这些概念的推广,与台湾人的生活状态,都市水平有关。与主流生活保持一种距离,一向是时尚潮流的价值所在。
简单生活的核心仍是音乐节,但在音乐上,简单生活节更多元与融合。比如,大陆音乐节的舞台大致分摇滚、嘻哈、民谣、电子,而简单生活节则定位为天空舞台,微风舞台,绿意舞台,音乐自在舞台。
在音乐选择上,大原则是创作歌手与乐队现场演出,音乐的包容度很大。有主流偶像,比如郑秀文、张惠妹、陈升、苏慧伦、田馥甄、林宥嘉;也有文艺型的歌手,比如,陈绮贞、蔡健雅、陈珊妮、苏打绿、张悬、卢广仲、巴奈、陈建骐;有台湾的摇滚乐团伍佰、张震岳、乱弹;也有海外艺人如小野丽莎、John
Cale、Soul Asylum乐队。当然,还有大量新人新乐团,如橙草、蛋堡。
与大陆音乐节过分强调摇滚乐,另类音乐或是超前的音乐相比,台湾音乐节的音乐更接近流行与文艺的气质。
大陆的音乐节是海外欧美音乐节的翻版。强调简单、单纯的摇滚乐,强调生猛、有力量,强调边缘青年的呐喊与宣泄。是一种反主流,反商业的态度。而事实上,摇滚的音乐态度与低龄快餐式的商业流行音乐之间还是有很大的空白地带,而这空白地带应该是大陆音乐节今后要去关注的地带。
大陆音乐节在今后应该有更多的特色,特别是不同地区、不同的城市、不同文化环境,音乐节的风格、概念或者是玩法也应有所不同。比如,一些都市化的音乐节应该更有国际性,也更有都市感,而一些风景区音乐节应与自然结合得更好一些。
单纯的摇滚乐可能会束缚音乐节,也会排斥不少歌迷。大陆音乐节在维护纯洁性上多少采取了封闭的态度,而今后应该有更多的开放、包容。在这方面简单生活节是可以借鉴的。
同时,如何在音乐节上传递更多概念,大陆是有很大的差距的。大陆音乐节大致只是摇滚原创与绿色环保这两个概念,而在集合音乐节之外的各领域人士,汇聚各种观念上,大陆音乐节也是很欠缺的。
大陆音乐节可以更好玩,也更有文化,它可以与不少领域发生关系。比如话剧、美术、影像、文学、游戏、服装等等。音乐节的丰富性会使大陆音乐节更有吸引力。那时,我们参加的很可能既不是音乐节,也不是生活节,而是更丰富的艺术节。
本报记者 戴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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