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负丹青——真话老人吴冠中答记者问

时间:2009-02-25 10:33:11 | 来源:艺术网

  内容概要:近年来,吴冠中在海内外画坛的声誉日隆,其作品画价动辄千万元,堪称目前健在的中国画家中作品价格最高的一位。吴冠中作品的去向——尤其是有关他作品的捐赠对象,一直成为媒体关注的焦点。

  近年来,吴冠中在海内外画坛的声誉日隆,其作品画价动辄千万元,堪称目前健在的中国画家中作品价格最高的一位。吴冠中作品的去向——尤其是有关他作品的捐赠对象,一直成为媒体关注的焦点。

  1月14日下午4点,《我负丹青——吴冠中捐赠作品展》新闻发布会在上海美术馆四楼报告厅召开,吴冠中抱病出席了新闻发布会。九旬老人尽管因病喉咙沙哑,却在现场精神矍铄,回答问题铿锵有力,发聋振聩:“我若说了违反内心的话,那将永远在历史上是臭的。”

  “我负丹青”

  “我负丹青”取自吴冠中自传著作《我负丹青》。策展人江梅解释,这四个字饱含了吴冠中对艺术、理想、人生的百感交集、悲喜交加,他一生的经历就在其中反映。而吴冠中本人则说:“之前是因为我觉得自己搞了一辈子的丹青,却没有画好。但是,步入老年之后,我发现绘画造型毕竟是用眼睛看的,具有局限性,如果说‘丹青负我’,却也显得我太狂妄了。”

  “艺术无国界”

  此次在上海美术馆展览的160幅作品,都是吴冠中捐赠给公立美术馆的重要作品。就在不久前,吴冠中将自己市值高达3亿元的113幅画作正式捐赠给了新加坡公立美术馆,引起了各方的争议。当被问及因捐画给新加坡被一些人质疑“不爱国”的事情时,吴老说:“画家可以有国界,但作品无国界。画家的作品应该由全世界来评判。对我来说,送给新加坡也好,送给上海、香港也罢,都是让世界的美术爱好者了解、分享我的艺术。”

  吴冠中强调他将画捐赠出来而不是留给自己的后人,是因为艺术不是个人遗产,而是属于人民的。这是吴冠中首次就其捐画给新加坡引发的争议做出公开回应。此前,吴冠中没表示过任何观点。

  “笔墨等于零”

  十几年前,一篇《笔墨等于零》将吴冠中推向了风口浪尖,很多人认为吴冠中的所谓“笔墨等于零”就是提倡不要笔墨。吴冠中发布会上再次对“零笔墨”作出了解释:“当年这篇文章不到千字,但很多人都断章取义误读了。”

  吴冠中说:“我的意思是笔墨作为一种形式,等于零。比如,吴昌硕的一笔很精彩,但是这一笔用在另一个画家的花鸟画上就是败笔。笔墨离开了作品就是零价值,只有根据作品才能产生好的笔墨,但用到第二张画上却是没用了。所以说,笔墨是奴才,为我们所用。”

  很多艺术家步入老年,因为眼力不济、身体衰弱,不得不放弃油画,而开始大写意的水墨。然而,吴冠中身边的朋友告诉记者,九十高龄的他却还在家里兴起画巨幅油画。“我有了灵感才能创作。”九旬老人和记者开起玩笑,他将创作比喻成怀孕生子,只有这样才能孕育新生。

  吴冠中说:“我要构思很久,直到非画不可了才下笔。”在他看来,创新是创作的根本,“创新是一种冒险,十之八九不易成,但是文化就是靠创新,不创新就要灭亡。”

  “国法管不了行规”

  岁末年初,吴冠中假画案闹得沸沸扬扬。吴冠中虽然在那幅假画《池塘》背后题写了“此画非我所作,系伪作”,但却没有在这场真假纠纷的官司中起到任何作用。他感慨万千地说:“现在一说官司,我就不愿意提。”

  不过,有些气不过的吴老爷子依然说起了当年自己打假的那场荒唐官司,“那幅假画《炮打司令部》创作日期标明是1960年,但这件事情1963年才发生,年代不同,明显是假画。我整整打了三年官司,浪费了三年时间!法庭不得不最后判决为假画,要求对方赔款道歉,但对方拒不执行,最终只能通过法院向媒体发布公告了结这场官司。

  国法不允许卖假,但是行规却可以卖假,现在是国法管不了行规,这个问题不解决,文化如何起来?”“坏东西不能出去”与假画相比,自己画作的好坏更让吴冠中担心。吴老的撕画行为业内皆知,吴老的火气旺盛,见不得自己画坏了的画,看见了就觉得心里难受。

  “我并不担心假画,因为与我无关,但是坏的作品就等于在骗人,不能让它出去,之前就得毁掉。”于是,就发生了吴冠中烧毁油画、水墨、水彩作品200余幅的一幕,被人传为佳话津津乐道。对此,吴冠中解释:“此举起因是当年荣宝斋选了几幅我的画去卖,我匆忙选画,回家后总觉得有几幅不好。第二天去看,画已经裱出来了,而且价钱定得很高,我看了确实不好,但是出不起这个价把画买回来。之后,我就想假画我管不了,但绝不能让自己的坏东西出去。这也有先例,潘天寿就曾花大钱把自己不好的作品买回来毁掉。”

  “我不该学丹青,我该学鲁迅”

  吴冠中曾经说出了“100个齐白石抵不过一个鲁迅”,对此,他解释道:“绘画造型艺术本身具有局限性,平面绘画没有声音,有些感情情节表现不出来。齐白石、徐悲鸿……那么多的画家,抵不上一个鲁迅的功能,少一个鲁迅中国的脊梁骨会软很多,少一个画家不会。”“我不该学丹青,我该学鲁迅,这是我一辈子的心态,越到晚年越觉得绘画技术并不重要,内涵最重要。诗才是最高的艺术境界。”

  晚年的吴冠中认为文学的力量甚于美术,“达·芬奇在创作《最后的晚餐》时,为了感动人,就必须去不断接触聋哑人,用形象表现内涵,而用文字来描写可能更生动。无论是画家、画师还是大师,不能总讨论绘画是美的、像的,我们应该多讨论绘画、美术是干什么的。”在吴冠中看来,控制艺术的是诗、是内涵,“达·芬奇说艺术的最高形式是音乐,但我认为诗,它比音乐更深刻、更有涵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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