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2年10月10日,伦敦的斐列兹当代艺术博览会,参观者在张洹2008年的作品《我们的父母》前走过
艺术品市场的购买力专指人们出于消费、收藏、投资等目的支付货币购买艺术品或艺术服务的能力。艺术购买力的大小,既与社会经济的发展水平、社会财富的整体情况密切相关,又与社会文化的繁荣进步、国民素质水平的提高、国家地区的传统偏好以及时代潮流的审美好尚等密不可分。
自从2003年之后,中国艺术品购买力以飞快的速度上涨。2006年,白手起家的巨贾刘銮雄以1亿300万港元购得了安迪•沃霍尔的《毛泽东》,2010年某中国买家在佳士得出价1.065亿美元购得了毕加索的《裸体、绿叶和半身像Nude, Green Leaves and Bust》,创造了当时的拍卖纪录。2011年在苏富比拍卖公司的春季拍卖上,一個中國买家以2,130万美元买了当晚最贵的画——毕加索的《Femme Lisant》(Woman reading)。同年3月,在法国图卢兹的Lebarbe拍卖会上,一幅来自北京故宮的卷轴画由中国买家以3,100万美元购得,开创了中国艺术品在法国拍卖的新纪录。2010年至2011年,大批中国富人进驻艺术购买市场,世界瞩目之下,屡屡出手的中国人被称为艺术市场的弄潮儿。
然而相较于之前的叱咤风云,2012年中国人对购买艺术品似乎略显疲态。2012年的拍卖市场整体成交额略逊色于2011年的974.5亿元的交易规模,那么国内艺术市场,尤其是拍卖市场的交易额出现下降,未来艺术品市场的购买力不再“给力”了吗?显然,这个问题的答案不能用“是”或者“不是”这样简单答案来回答。
毕加索1903年创作的蓝色时期代表作《喝苦艾酒的人》。2010年6月在佳士得伦敦总部以3476万英镑成交,据称买家为中国人
细读2012:私人收藏助推艺术品购买力上涨
艺术收藏是艺术品购买力的重要组成,能让我们明白购买力涨跌背后的因素。2012年中国私人收藏对于艺术市场的参与度和影响力持续提高。继承、购买、馈赠是建立私人收藏的主要方式,从国内私人收藏来看,购买已经成为最普遍的手段,这决定了私人收藏和艺术市场之间越来越密切的关系。
从2012年的实际情况来看,以个人趣味为出发点的购买行为占了整体的60%,私人收藏的个人化特征越发明显。此外,价格因素占比15%,增长了6%,反映了艺术市场对目前私人收藏日渐增强的影响力。私人收藏个人化特征的另一种现实反映在收藏途径方面,已经有超过70%的私人收藏选择自行购买。2012年有超过20%的私人收藏选择拍卖的途径,以艺术经纪和委托代理为收藏途径的比例也有所提高,这也体现出私人收藏对专业化的日趋依赖。但是由于受到2012年宏观经济调整和国内经济发展的综合因素影响,我国私人收藏的行业背景也有所变化,其中,以金融投资、能源、高科技、制造业为行业背景的私人收藏位居前列,占比达到了60%以上,以房地产、基础建设为行业背景的占比下降到了 25%。2012年国内经济的发展略显低迷,富裕人士的投资方向仍主要集中在房地产、股票、固定收益、黄金、艺术品上。2012年富裕人士的投资方向在艺术品方向占比15%,与2010年、2011年的14%只增加1%,增幅较小。
国内目前的富裕人士中有64%喜爱收藏,其中男性对收藏的热忱度要略高于女性。其中从收藏偏好上来看,手表、红酒这类奢侈品收藏和艺术品仍是这些富裕人士最热衷的收藏品种。以手表为例,它是富裕人士最热门的收藏品类,千万富豪平均拥有4.2块手表,亿万富豪拥有手表的比例更高有5.6块。这两者的比例均比2011年有所提升。而在艺术品收藏领域,古代书画、瓷器杂项和当代艺术仍是富裕人士们最喜欢的三个大的收藏门类。
而从2010年至2012年富裕人士对各种收藏品类比例的变化就能够很很清晰的看出他们在偏好上的改变,而这种收藏偏好上的变化又会直接影响到艺术市场各类藏品的市场行情。2010年在收藏偏好上手表占43%、古代字画占29%、酒占10%、瓷器杂项占9%、当代艺术品占16%、车占13%。而2011年手表占比再一次攀升,占比达57%、古代字画占19%、这也与古代书画在2011年市场开始出现调整的势头密切相关。酒占比上升到了17%、而富豪在2011年对于瓷器杂项的收藏占比降到6%、当代艺术同比下降了7%,仅为9%、车的占比上升到了15%。而进入2012年富裕人士对于手表的热衷度略有下降,基本回复到2010年的水准,占比44%、古代字画的占比与2011年相比增长到31%、酒的比例也有明显提升,占比达23%、瓷器杂项占比回升到13%,这也是近三年最高的一次。车的占比略微下降到了10%,但依然很稳定。与2010和2011年相比,富裕人士在2012年开始将投资的目光集中到了四合院或老洋房,这类藏品的占比在今年达到了5%%。2012年市场书画和瓷器杂项市场仍表现的比较稳定,当代艺术尽管出现回升,但仍处于下行的通道。富裕人士收藏偏好的敏感变化决定了市场中各门类拍品行情的变化。
除了私人收藏,2012年我国艺术品市场购买力的发展,还反映在艺术品消费也有突出的增长表现。按照国际通行的划分标准,当一个国家或地区的人均GDP达到1000至2000美元的时候,艺术品购买力开始启动,达到8000美元的时候,艺术品购买力将推动艺术品市场进入繁盛期。2011年我国人均GDP发展水平已经达到了6838美元,20多个东部沿海城市人均 GDP达到了8000美元,以北京、上海为代表的国内都会城市人均 GDP更超过了12000美元。国内居民消费能力的显著提高以及对品质生活和精神生活的追求,近年来我国居民消费结构变化明显,教育、文化已经成为近期的消费热点,沿海经济发达地区和国内都会城市对于文化艺术产品购买力的增长更加迅速。在此背景下,2012年我国艺术品消费呈现出了更为明显的扩张趋势。因此,从私人收藏和艺术消费这一高一低的两层市场来看,2012年国内艺术品的购买力依然不减。
2012年2月,第16界美国国际艺术博览会场景
2013艺术品海外购买继续给力?
海外太远,既有地缘优势又有竞争环境的是香港。2013年,除了拍卖这个二级交易市场之外,值得关注的还有不断与世界接轨的香港艺术博览会。一是艺术品进出口免税的条件,二是国际化的画廊服务与整体运作环境,在2008年亮相的香港国际艺术博览会,以及2013年即将粉墨登场的ART BASEL亚洲版艺术香港,都给2013年的艺术品交易市场带来一丝遐想。更不要说苏富比把拍卖重心转移到了香港、内地各大拍卖公司在香港设立分部、人民币汇率的不断上升、以及新的经济形势下对艺术品等另类投资渠道的需求,这些将统统变成推动海外艺术品购买力上扬的蛊惑性因素。
世界上最顶级的艺术和古董博览会——欧洲艺术博览会(TEFAF)现场
世界上最顶级的艺术和古董博览会——欧洲艺术博览会(TEFAF)海报
继续用数据说话,从私人收藏的角度看,2012年支撑艺术市场发展的富裕人士的消费能力在2012年的消费价格指数呈现出放慢的势头,但增速仍达到了4.94%。自从胡润百富榜发布富豪消费价格指数的6年以来,富裕人士的消费价格指数比军民消费价格指数累计高出38个百分点。过去几年,富豪消费价格水平上涨的主要因素有所变化。2012年拉动富豪消费价格水平上涨的主要因素包括奢华旅游、烟酒以及教育价格的上涨;2011年,主要是游艇私人飞机、配饰护肤品,以及豪宅价格拉动的;2010年和2008年,主要是豪宅价格拉动的;2009年和2007年,主要是高档烟酒和教育价格拉动的。其实国内富裕人士只是近几年有了收藏艺术品的意识,但与西方国家相比在这方面的投入和艺术品资产的配置还处于一个起步阶段,短期内尤其是明年国内宏观经济走势仍将会以平稳发展为主,那么富裕人士明年对于艺术品的收藏热情也不可能短期内有较快的提升和发展。
2013年私人收藏对于艺术市场的贡献度仍然会比较平稳,而艺术消费这部分在2013年应该会有继续增长的态势,尤其是上海、北京、广州等地区的富裕人士有明显的艺术品消费的趋势。只不过大家在艺术品收藏和消费的方向上将变得更加多元,心态上也更趋于理性,艺术市场的表现也受到这些因素的影响增长速度有所放缓。如果说,几年前到海外购买艺术品的中国买家像刚开了闸的洪水猛兽,饥不择食;未来则会开始有闲情逸致细嚼慢咽地享受饕餮盛宴,总不好一直都像猪八戒吃了人参果,不知道滋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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