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金融风暴”时期的反差现象
总的来说,2009、2010这两年可以被称为“后金融风暴”时期,在全球艺术市场出现了一个过去从来没有的极端的反差现象。不只是中国艺术市场,而是在全球艺术市场包括欧美的艺术品都出现了这样的现象:全球的拍卖公司的总成交金额,以及各个类别的不管是中国的、外国的、中国的古董和书画、外国的印象派、当代艺术等等,还有个别艺术家这三个板块都创造了新的世界纪录,其中尤以亚洲地区比较显著,而亚洲地区又以大陆的经典艺术更为理想。现在全世界最高价的艺术品是毕加索的《裸体、绿叶和半身像》和贾克梅蒂的雕塑,都是2010年创下的。中国的艺术品成交纪录大部分都在境内完成,不管是《砥柱铭》、瓷器或者是当代艺术,这两年都重新书写了纪录。这个明显的变化说明了什么?是人们收藏的价值观改变了,行为也改变了。我们现在全面进入了艺术品投资时代。背后力量有热钱、游资再加上“后金融风暴”时期大家对于一些不确定因素,比如金融商品、房地产、股市缺乏安全感,觉得艺术品有避险的投资功能。这样的资金、这样的人、这样的收藏家进场后,才会造成这么大的成交额和纪录。全球艺术市场发生了一个结构性的变化,藏家的结构、资本的结构都在改变。
古董、书画和当代艺术的未来市场
随着中国整个经济实力崛起,中国艺术品广泛地来讲在全球交易的分量和比重越来越大。其中古董和书画的珍、精、稀的东西越来越少,可是追捧的人又多,反映在中国内地更是明显,这个市场是回不了头的,特别凶猛。
我觉得当代艺术市场这两年基本上调整完成了,就是它将艺术家每一个人的定位,每一个市场的区隔等等做了修正。当代艺术史的建立还需假以时间,未来的当代艺术市场在古美术的激荡和带动下,必然会往前发展。
中国艺术市场是领头羊
比起邻近的国家和地区,比如日本、韩国,或者台湾,中国艺术市场现在是领头羊。日韩本身还面临国内经济的问题,它的国内有自身的艺术市场,但内需市场不强,尤其是对本国的当代艺术发展是有限的。而且日韩本身的文化历史根基并不长,当代艺术虽然走得早一点,也前卫一点,设计感跟手工不错,可是艺术性本身的深度毕竟是跟文化历史背景有关系,所以还是稍显弱势。台湾过去收藏的环境比较成熟,藏家队伍也不错,较多元,可是现实的来讲跟中国的潜在市场能量比起来还是小。
三个“虚胖”问题
我认为艺术市场已经不存在过去我们担忧的泡沫化的问题,应该担心的不是泡沫,而是虚胖、虚假,这里有三个层面的问题:
第一,赝品问题。赝品自古以来一直是古董、书画这个市场存在的最大的原罪。今天这个时代科技又发达,所谓道高一尺,魔高一丈,有很多造假的手法,何况现在价格这么高,重赏之下必有勇夫,这是无可避免的事情。只是我们怎么面对和杜绝的问题,第一点就是要严格从拍卖公司、市场交易制度,哪怕到买家等各个环节都要认识到这个问题,如果这个问题不杜绝,会造成更大的问题。水可载舟,亦可覆舟,我们如果姑息它,甚至于拍卖公司包庇它,或者学者、专家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就把我们这个好的市场给糟蹋了。应该反过来利用现代科技的发达,实际上也有很多办法可以去解决它。
第二,价格的虚。虽然这么多的纪录出现了,但是真实成交金额虚不虚呢?每一个拍卖公司说这一季突破了多少亿,然而真正成交的,真正付款的又有多少,国内的拍卖金额都已经打败了国外的拍卖公司苏富比、佳士得了,可是我们真正的操作制度有没有符合国际标准呢?现在也不必再欺骗自己,因为中国艺术品的时代真的来临了,也走上国际了,收藏家队伍也开始形成了,这个市场我们已经乐观了,所以在乐观之余就不用再去装面子,大家不妨真实地回头去检测一下这里边的水分有多少。好东西一定有好的价格。
第三是关于当代艺术品艺术价值本身的真伪。现在798每个周末有看不完的展览,到处都是艺术家,可是这里边实质上有多少是真正的艺术家,还是很多只是模仿的、噱头的“伪艺术作品”?价值的迷失对当代艺术是一种伤害。
培育健康的市场,是这个市场中每一个构成分子的责任和使命,艺术家、拍卖公司、经纪人、古董商、画廊、学者、藏家都有责任。藏家虽然是自己花钱买东西,但是你也不要老是听别人说,应该用眼睛去看,有没有真正下工夫认真研究,或者你本身就是为了投机,明知是假,但有暴利,你参与其中,提供资金,在里面倒货,或者每次举了手又不付款等等,藏家不是没有责任的。
那些过亿的价值和价格对等了吗?
现在中国艺术品价格是不是破千万、破亿都不重要,国外最贵的艺术品是亿元美金,我们是亿元人民币,我们跟国际水平还有一定差距。所以严格地说中国艺术品“亿元时代”高吗?我认为一点都不高。但是它值不值,如果这个东西是这么珍贵,不必说价格高,拿出去年所有过亿的艺术品衡量,艺术价值和价格对等吗?这个一定需要梳理的。
艺术投资和艺术收藏并行不悖
今天的价钱是高的惊人,买家进来不带有投资心态是骗人的。都来收藏,那得多有实力啊。另外从现在买家的背景身份来看也不外乎是从房市、股市退出来的老板。艺术品真的走进了投资时代,但它不是洪水猛兽,我觉得投资本身是可以理性和健康的,你的资金运作是健康的,资金是稳定的,而且认清艺术品市场和别的投资领域不一样,属于中长期投资,通常要七到十年,如果大家都有这样的健康认知,那没有问题。现在做艺术基金、金融资本、艺术品的证券化交易,只要把这些东西都规范得有制度了就不怕。
我觉得将来艺术投资和艺术收藏会走成两条相辅相成又并行不悖的道路。打个比方,过去艺术品收藏是单行道,是条小马路,现在艺术投资进来了,马路拓宽成了双车道、三车道,有时收藏会变成投资,投资会变成收藏,整个体量大了,只要大家都守交通规则,我觉得是没有问题的。当然如今收藏花的代价高了一点,可是相对的,你本身以前的收藏品或者未来的报酬率也跟着增值,是同比上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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