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次在揭示书画“仿制”造假法时说过,当有些名家嫡系弟子或亲属介入“仿制”某名家作品时,所赝制成品将有可能达到“乱真”水准,足以令许多行家走眼。把上述这段话做引伸抑或可以这样说:对于不是特别“接近”于造假所涉及某名家的一般作伪人,要想让赝品做到相对“像”的程度,通常难度都较大。基于此,便有造假人策划出采取由数人(事实上)有所分工,共同合作来制作赝品的方式,这就是“合制”作伪的概念。“合制”作伪分为“被动合制”和“主动合制”两种。
所谓“被动合制”,说的是半无意、半有意合作的作伪,具体指某件某名家伪作客观上是由两位或两位以上的执笔人来参与制作完成,他们中前面(期)执笔者的手笔完全是在“不知情”的情况下被其他作伪人所利用于重新作伪。该造假手法还有一个显著的特点,即它在被重新操作成某名家伪作成品前,先要有个造假“导演”进行策划。此人通常对被作伪名家的艺术特质了解较深入,同时还要尽可能多地熟悉该名家艺术以外的“社会关系”。
“被动合制”造假相对最多见的是改款,作此种伪的“第一道工序”便要去收罗与某名家作品艺术面目相对较接近的“小”名家作品。其“视线”多半会瞄准在被作伪名家的弟子门生或子女的作品范围。比如造王一亭的假,就有人专找一些王一亭弟子高峻、陆伯龙或王一亭儿子王传焘的作品;赝制吴昌硕的书画就找吴昌硕学生赵云壑、诸乐三或王个簃的作品;作齐白石的赝品则可找齐家儿孙辈那几位画家的画作。诸如此类凡是名家几乎都有作伪者可随意选取的“坯料”。紧接下去的“第二道工序”则是将原作品中的全部或部分款字挖去,重新伪造个名气更大些的名家题款,末了再钤盖上若干个假图章,整个造假事宜便告完成。
还有一个问题需要在此作特别说明:改款式“合制”不见得都只针对于真迹作品下手,有些本身就是伪作,因较像某名家的真迹,就也有可能被改款,故而形成“被动合制”成品。举例说,我在很早以前就曾发现了一位很擅长“仿制”吴昌硕画派所有名家的造假“高手”,图(1)这件暑名“老壑”(赵云壑)的画作就是其人手笔。明眼人一看便知此疑伪成品的笔墨操持相当娴熟,加上画面加工有斑驳的霉渍,似乎材质也“地道“,故它首次在南方某拍卖行2004年秋季拍卖时就顺利成交了出去。之后发生的事就大出我的意料了,在北方另一家拍卖行2005年秋季拍卖会中,它容颜一改,顿时成了图(2)这般模样。暑名被篡改成了“老缶”(吴昌硕别名,操作者将原来的‘壑’字挖掉再补写上个‘缶’字),画面左上方还被添加了一行署“知亭”上款和“吴昌硕”下款的题款,原成品画面上的三方印章统统被替换,另新加盖了一方吴昌硕常用章。
从上述这两件疑伪成品“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演绎事例以及其“前”“后”笔墨与图章的高仿真状态来评价,说明当今的书画造假因有“合制”奇招显得较随心所欲了。因此,它将对书画真伪辨识工作带来极大的挑战性。现在我们去鉴定书画除了要掌握扎实的基本功之外,还必需具备良好的职业心态,做到一丝不苟。
图1 图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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