詹建俊:画了一辈子还像画第一张一样

艺术中国 | 时间: 2013-02-22 13:25:16 |
文章来源: 中国艺术报

画家詹建俊

“虽然是终身成就奖,但现在‘身’还没有‘终’呢! ”刚刚度过82岁生日的詹建俊先生这样说道,自己先笑起来,神情一如孩童般单纯、真诚。能够荣获终身成就奖,是多少人终其一生也难企及的高度,而身为新中国油画进程中标志性人物的他,没有一丝“功成名就”的自满:“艺术家的追求应该是永无止境的,就好像是科学发现一样,始终都在不断地探索与努力之中。我的身高有1米88,可我总觉得自己还不够高,还有很多的高峰等待我去攀登,还有很多新的想法等待我去实现。既然‘身’还未‘终’ ,只要身体允许,我一定会继续画下去。 ”他的声音不大,语气却坚定得很。

尚未见到詹先生时,先读到的是黄永玉先生那篇《詹大这个人》 ,里面有这样的文字:“詹大很文雅,他服装整齐,温文尔雅,房子里窗明几净。 ”而欣赏詹先生的作品,即便是没有什么美术基础的人,也能够从中感知到那份独有的大气与雅致。

果然是画如其人。当初次拜访詹先生的家,见到身材高大、腰板笔直的他,脑海中立刻回想起那个在美术界几乎无人不知的雅号—— “詹大” 。的确如黄永玉先生所评价的那样,詹先生的家特别是画室里,画架、画具、书籍、 CD机、音乐碟片,一切都布置得整洁温馨,处处收拾得井井有条,他身穿藏蓝色毛衣配着深棕色的灯芯绒裤子,虽简朴但十分洁净利落。

用画笔指挥旋律

人们很难想象得到,一辈子画画的詹先生对音乐却有着近乎疯狂的迷恋。年轻的时候,他甚至可以一天三顿饭都只是啃馒头就咸菜,也要用每个月生活费的三分之一去买一张细纹唱片来欣赏。 “所有的艺术形式都是触类旁通的,都是创作者对于生活的认识、理解和态度,只不过表达方式不尽相同罢了。画家因为见到的一草一木、一人一事而有所触动、有所感悟,他会拿起画笔开始创作;诗人就用语言,而音乐家呢,则要通过旋律。 ”当詹先生回忆起半个多世纪前,创作《起家》时聆听柴可夫斯基的《降b小调第一钢琴协奏曲》的情景,仍旧掩饰不住兴奋地挥动起手臂,“手中的画笔就像是我的指挥棒,情绪随着旋律自然而然就激动起来,它丝毫不会是沉闷、忧伤或者自怨自艾的。只有那么带劲儿的作品,才能表现出豪迈、炽热的生命激情,那是只属于青春的色彩。 ”风暴来袭的空旷原野上,纤瘦单薄的白衣女青年侧着脸,发辫已吹得散乱,紧抓住背包带的手却透着执著;被风卷起的巨大白色帆布占据了画面的重要位置,象征着自然条件的艰苦,又是青年垦荒者精神世界的最佳写照。他用粗放的笔触描绘出乌云密布、荒草丛生的恶劣环境,又通过钢琴音色一般的深沉、激越,赋予画面以亢奋、昂扬的情感浓度。

“每当我拿起画笔,都会同时开始回想,这幅画和哪一位音乐家的哪一部作品有相通的感觉。旋律、音色的感染力能够很好地触动、启发我的认识与表达。 ”如果说《起家》是用钢琴烘托出的青春朝气,那么《狼牙山五壮士》则是用“定音鼓的捶打”带起整个乐队的极大悲鸣。无论是远处山形的走势、人物坚实的形体语言还是浓厚、沉郁的色彩,都给观者以纪念碑雕塑般的震撼。他说:“面对生与死的抉择,英雄们毅然走向悲剧性的一跃。他们临危不惧,气壮山河。这种极端的生命体验,要用贝多芬的第三(英雄)和第五(命运)交响曲才足以表达。 ”

对他而言,音乐不再只是单纯的兴趣爱好,它早已成为创作的一种延伸与象征。在《我希望……》一文中,詹先生曾如此写道:“我希望我的作品像音乐,以动人心弦的旋律,震荡人们的感情,那里有狂涛的激越,也有温柔的宁静。它是热望、是冥想、是心声……我要用我颤抖的笔,把热情滚滚的节奏,和潺潺流动的音韵,永远地凝固在画面中。 ”

《狼牙山五壮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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