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霧中的倫敦》
“美术界是崇尚青春的圣坛,美术史是天赋唱主角的舞台,从无数个神童的故事中我们可以毫不吃力地窥见这一点,世界首屈一指的海景画大师透纳也是这样一个例子。
19世纪初的欧洲风景画坛是属于英国的,在这里一时瑜亮地出现了两位世界级重量的画家--康斯泰布尔和透纳。前者是描绘美丽的自然风光,恬静的乡村生活的妙手,而后者却在表现瑰玮宏奇的自然威力面前发散了他无与伦比的创作才能。在他悠长的一生里,不断地在英伦三岛和欧洲漫游,进行观察和写生。无论高山《远景》和大海《暴风雨》、村落和城市《雾中的伦敦》、古堡《港湾》和废墟《燃烧的古堡》的风光,都携取来作为创作的素材。”
——《遠景》
“透纳于19世纪1775年出生在伦敦一位理发师的家庭,这多少和画家这个职业有些相去甚远,如果说梵高没有按照父亲的意思去做一名神职人员,但他终究在短暂的一生中与巨大的十字架和神做过短期的“亲密接触”,而透纳,似乎从一开始,就没把心思放在理发师上面,这个职业对于年轻的他来说,没有一点的诱惑力,他先是跟随担任过军队测绘师的地形画家托马斯.马尔顿学习水彩画,14岁时就以优秀的成绩考入了皇家美术学院的美术中学,开始了他终身为之迷恋的绘画之路,艺术之神似乎对透纳给予了特别的眷顾,一年之后,也就是在他15岁时,他的水彩作品就参加了公开的展出,從此艺术之路上,闪耀着天才的光芒。”
——《暴風雨》
“他有着令人咋舌的天分,几乎是无师自通的天才中最了不起的一个:13岁时他便布置和描绘了理发店的橱窗,以至整条街的人都知道这家美丽的理发店里有一个小小的画家。15岁事他的天分被伦敦的学院派美术家发现,在皇家美术学院举办了他的第一次画展,展出了他著名的《汉尼拔越过阿尔卑斯山》,他的才华便被完全地开发出来了,摆在他面前的是一个任由自由发挥的艺术世界。18岁上,透纳已经拥有了自己的工作室和手下的一批学徒,以后的数年里,排队购买他作品的画商整整占满了半条街道。”
——《港灣》
“透纳的一生是幸运的,他的才能没有被浑浑噩噩的世界埋没;他的一生又是大不幸,人们除了“神童”之外,似乎没有更多的关注,仅仅几年后,法国的印象派大师们才从隔绝阴阳的前辈身上学到期待以久的东西。
他在毕业之后,与格丁一起,为门罗医生临摹古画。不知出于什么原因,他特别的喜欢临摹科申斯的的水彩,并且努力追随他的画风。之后的一切,对透纳来说,是那么的一帆风顺,他在1802年成为皇家美术学院的正式院士,紧接着在1804年自己开设画室,三年之后,开始担任透视学的教授。看来艺术之神对透纳的喜爱,还真是不一般呢,在这期间,他游历了欧洲很多次,在旅途中创作出了很多优秀的水彩画习作,到后来,竟然多达1500多幅。”
——《燃燒的古堡》
“刚刚廿余的他,竟被接纳为皇家美术学院的院士,这足以使任何知道这头衔魅力的人感到嫉妒。但透纳却显得毫不在乎,泰然自若,在公众场合依然故我地执行自己一贯的率真和莽撞的行事作风,而公众对这位神童画家也表现出异常的宽容和关注。
27岁,透纳便去欧洲大陆游历去了,他性格中豪放不羁的秉性被壮阔的景色充分激励出来。他感受到了天空、云影、水波这一系列在古老的英伦大陆上感受不到的豁达之美,性格中的另一种出奇的异禀--耐性便显现了出来,他长久地在这水的古都流连,观察每一种不同的天气下,流波、涟漪、浪花的变化,并把它们留到了自己的画里。”
——《古羅馬》
“透纳一生前后有四次意大利之行,几乎走遍了这个国家。1819年赴罗马停留两个月中就画了1500张速写,有时还在这些速写上注明颜色,例如“土壤呈浅红色、灰绿色、近影紫色,大海是蓝色,阳光下薄雾和煦,叶簇明丽,阴暗处呈宁静的灰色”等等。1828年再度赴罗马又住了两个月,因此他对罗马这座艺术之都十分留念,这幅《古罗马》就是在这个生活经历体验基础上创作出来的。朦胧虚幻的画面中隐现出古罗马城的雄姿,庄严神圣不减当年,形象塑造既抽象又具象,既写实又加入自己的想像,画出了画家对古罗马无限的崇敬。”
—— 《格里松山的雪崩》
“这是一幅惊险的画面,雪崩从天而降,势不可挡。构图呈翻腾向上趋势,造成剧烈的运动感。前景是棵倾斜的被折断了的大树根,更增加了险境气氛。画面的中心为明亮的雪崩,在前后浓重色调衬托下显得鲜明突出,急速的笔触使崩塌下来的雪块产生动态感。画家表现了大自然运动的生命和壮丽。”
——《卡利古拉的宫殿和桥梁》
“在透纳的艺术历程中,荷兰画圣伦勃朗的艺术曾给他很大的启发和影响。他特别赞赏伦勃朗以魔术般的光线使最普通的景物焕然一新的技巧,他曾说:“他描绘拂晓这个在晨曦与露水闪光之间的一转瞬,色彩无与伦比,并且薄如纱帐,叫人一看就会入迷,似乎无须透过色层去寻找形体了。”这是一幅描绘笼罩薄雾的清晨景色,画家以简略的笔触、单纯的色调描绘了对自然景色的一种感觉,再现了感觉到的一种气氛,画中充满光与空气,这就是透纳所探求的画境。”
——《奴隶船》
“透纳的一位朋友给他读一本关于贩卖奴隶的书,书中描绘了当时英国殖民主义者对外掠夺贩卖奴隶的黑幕。画家用形象揭露了这个罪恶。画面上所展现的是汹涌澎湃的大海,晨曦在旭日映衬下反射到海面格外刺目。近景的海浪冲击着一组飘浮物,死鱼和奴隶的尸体混杂在一起随波逐流,运奴隶的船已逐渐远去。但是透纳在画中所特意强调的是阳光与水汽,画家对不可征服的自然力的表现有特殊偏爱。他想从中感悟某种自然的真谛,即光和色的变化奥妙。在这幅画中画家有意将触目惊心的事件与海上大自然融合在一起,构成他所表达的浪漫主义的激情。橘红、柠檬黄、玫红和紫色交织成这幅画的色彩交响,画家同时代的评论家罗斯金在谈到透纳的风景画时曾说:‘如果只用一幅画去证明透纳的艺术是不朽的话,那么应选择的就是这幅《奴隶船》。’”
——《商船遇难》
“透纳不喜欢描绘静态物体,他喜欢用前人未曾用过的方法来表现运动、紧张和沉重的画面气氛。为了创造这些人们无法目睹,或者目睹后又无法表现的某些震撼人心的场面,他都设法去亲自观察体验,尔后再加入自己的想象创造。他在这幅《商船遇难》中描绘了海难的惊心动魄的场面。这是透纳描绘海上风景最完美的一幅。画家在这狂风大作之夜正在“水精号”轮船上,这艘船是从加维奇开出来的。画家自己说:“我画它并不是为了让人理解它,我只不过是想表现与此情景相似的现象。我曾请求水手们把我绑在桅杆上去进行观察,被绑了四个小时,我本来不指望能保住性命,但是,假如我还活着的话,我有责任把看到的感受到的一切都描绘出来。”画中的惊涛骇浪似张着大口的恶魔,将要吞食一切,可怜的人类在大自然的暴怒下,顽强不屈地挣扎着,这是一个英勇悲壮的场面。画家用充满激情、狂放的笔触挥洒画面。人物虽然显得渺小,但动态十分鲜明,他们奋不顾身地与风暴进行殊死搏斗。这是一幅情景交融、光色迷离的描绘悲壮境界的杰作。”
——《月光下的煤港》
“如果说法国画家莫奈画过《印象·日出》,那么1835年英国画家透纳画的这幅《月光下的煤港》,可称之为《印象·月出》,它们之间有许多惊人的相似之处。透纳本人在印象主义产生前30多年就曾说过,他的绘画是他的视觉经验的准确体现。他还对一位学画的人说过:“你应当画你的印象。”所以透纳的画就是凭他自己对大自然直接观察描绘出来的,给人以如临其境的感受。画家凭感觉和印象作画,是绘画观念和画法的一次突破。”
——《战舰“特米雷勒号”最后一次归航》
“透纳喜欢画夕阳西下的海景。在这幅画中所描绘的是一艘小火轮将退役战舰徐徐地拖进港口,落日的余辉照耀着天空、覆盖着海面,战舰昔日的雄姿不减,可是夕阳无限好,毕竟是黄昏,临近的将是一片黑暗。画面的气氛和战舰的命运是一致,它那苍老的雄姿,在画面上散发出一种悲凉凄婉的气息,此时天海一色,一片宁静,大自然也为这老舰唱挽歌,这是一首悲哀低沉的视觉诗篇。”
——《威尼斯大运河》
“透纳十分注重对自然景色微妙变化关系的入微观察。他1795年游历了威尔士和苏格兰,1802年去瑞士,1819年和1828年访问了意大利,1826年又去比利时和法国,通过广游博览,深入观察不同地区的大自然变幻奥秘。1838-1845年还在意大利威尼斯作过逗留,这一系列的旅行开阔了他的眼界,特别是水都威尼斯的纵横运河,傍水街景和云霭烟雾都使他流连忘返。《威尼斯大运河》就是在这样情况下创作出来的。蓝天的云映照在河面上,往来的船只在运河面上缓慢而行,河岸两边耸立着整齐的古典建筑,向人们展现出它过去的辉煌,令观者向往。”
——《雨水·蒸汽和速度--大西部铁路》
“1843年的一天,透纳乘坐一列特别快车,火车飞速前进,窗外倾盆大雨,雾霭朦胧。在征得对面座位西蒙夫人同意之后,他突然打开窗把头伸到窗外,一动不动地观察和体验车外模糊不清的景色,很久才缩回湿透了的身子,毫不介意地闭上眼睛构思起如何把刚刚经历的一切移植到画幅中。一年后西蒙夫人在伦敦的一次画展中看到这幅画,她听到人们议论纷纷,有的指责说:“从来不曾见过如此荒唐的大杂烩。”西蒙夫人回头对那个人说“我见过”。这幅画的构图和表现确实奇特,与传统画法相距甚远。英国作家萨克雷说这幅画上的雨是用刮刀涂在画布上的污浊色斑来表现的,昏暗的光是从很厚的铬黄色块下透视出来的,画面所描绘的只是一种雨水、蒸汽和速度交混的感觉。画中一切景色虚实相生都在有无之中。康斯太勃尔赞美他的作品是‘金色的幻影虽然没有实体,但壮观而瑰丽。这毕竟是真正的艺术,为这种艺术而生,为这样艺术而死,都是值得的。’”
——《海難》
“童年时代,透纳曾经受过地图测绘的初级训练,长大以后透纳系统地研习了这门技艺,并把它运用到自己蕴变化于精微的风景画创作中去。似乎在不同的时间可以感受到他画中景物不同的变化,这无疑是光的作用,是他应用地角测量技术真实地反映大自然的力量。他种作品间凌驾于一切之上的自然的气魄,是任何自然画卷中不曾见到的。当观者见惯了青山绿水、牧歌短笛式的自然诗话,看到自然的真正咆哮的时候,倦怠似乎都被这横扫云烟的气势所剔除一空。”
——《災難》
“他的画在立场上是明显倾向于自然一方,当惊诧于象山一样倾倒的海浪时,当某种自然的威慑震撼着观者使其感到畏缩时,透纳是在以一种区别以往画家们看待大海的方法引导我们去认识它。他的浪、雾、云都是气势的卸载体,在难得的平静里面,凝结着不安静的气氛,似乎无法预言爆发的时间,讓观者在拭目以待着。”
——《古堡》
“透纳的油画并没有传统学院式的那种沉重和色调深沉,相反,在他的作品里,有着和水彩画一样的透明、轻快、响亮和光彩夺目。透纳画笔所描绘的,可以说是真正的大自然,是大自然映照到自心所反射出的五颜六色的旋风与霞光,他的风景,就是内心的风暴,就是他内心一座五彩的城堡或者牧场。他的画是优美的,浪漫的,他一生所致力,追求的是光、雾、蒸汽、太阳、火光、水和反光……这些东西在他的画面上统统交织成甜蜜,美好和幸福的肉身和痛苦深刻的灵魂,运动着组合着成团块和升腾着的焰火,呈现出近乎抽象画的韵律感。”
——《日齣》
“說道透纳的师承和传继,前者能够上溯到法国古典派风景画中的光感效果的应用,而后者却直接由印象派诸位大师所承嗣,发展出了描绘阳光色彩的画卷。
与他创作中的浪漫主义情愫相反的,透纳终生是个孤独而自我封闭的人。很少有人在他生前能够充分理解他和他那一破千里的浪漫情愫。他很少在公众场合抛头露面,也拒绝了参加美术学院的会议的权利;虽然依然举办画展,卻拒绝出卖任何作品。人們缺乏理解他那着了魔的自然气魄。直到1850年,这位有史以来最伟大的海景画家逝世以后,人们纔重新意识到了他的存在。”
——《海祅》
“透纳作为一位伟大的画家,他是出色,更是勤奋的,他的一生勤奋的作画,一直到1850年仍然没有放下画笔,在作品上却更加的放纵色彩。不幸的是,透纳也像其他一些具有天才性质的艺术家一样,难逃精神疾病的困绕,难道这真的是天才们的宿命吗?1851年12月19日,透纳因为身患老年忧郁症逝世在切尔西自己的公寓中。享年76岁。这位西方杰出的艺术大师,就像一个身在旋风里舞蹈的理发师那样,修剪着大自然的发丝和杂乱,他用娴熟的技巧和想象力为大自然设计了一个又一个美丽的发型,直接的体现出了大自然那种内在巨大的生命力与流动的速度,他永远在旋风里挥动手中的剪子和刮刀,他的身边是潺潺流过的溪水,橘黄色的太阳下,他的影子在地上被拉得很長,很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