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投资1000多万元、预计工期3年多的大昭寺壁画维修工程于6月正式启动。这是我国首次对世界文化遗产大昭寺室内外所有壁画进行的大规模维修,维修面积达4000余平方米。
拉萨市文物局副局长李粮企介绍,由于年代久远,加上风、雨、雪的侵蚀,大昭寺壁画出现了渗水、裂缝、起甲、空鼓、脱落等不同程度的残损。从2009年开始,国家文物局就委托中国文化遗产研究院对大昭寺壁画保护现状进行勘察,目前已充分掌握了大昭寺每一块壁画残损情况,并制定了详细的修复方案。
李粮企说,国家文物局专门聘请了中国文化遗产研究院的专家,他们将和西藏本地30多名具有丰富壁画保护、修复经验的能工巧匠一起完成此次维修。“通过此次维修,将基本排除大昭寺壁画所存在的各种险情。”
据介绍,此次壁画维修将本着“修旧如旧”的原则,主要采用传统工艺,颜料也使用藏族传统矿物颜料。已经开始的一期工程主要围绕室外壁画展开,即对“囊廓”的内转经道和外转经道壁画进行先期维修,目前已着手进行基础性防水工作。
关于大昭寺壁画
距今有1300多年历史的大昭寺在新中国成立后曾经历过几次抢救性维修,最近的一次文物本体保护维修工程于2011年完工。大昭寺,位于拉萨卧塘平原的中心。始建于公元七世纪中叶,藏语称“觉康”,意为释迦牟尼佛殿,全称是“日阿萨出朗祖拉康”,意为“羊土幻异寺”,其别名又称“四喜奇幻寺”。传说初建大殿时,天众、龙众、歌众、夜叉四者皆大欢喜,故得名。其建筑是以天竺那兰陀寺和毗讫罗摩尸罗寺为模式所建。
雕塑、壁画、雕梁彩绘是大昭寺建筑艺术的一大特色,为大昭寺披上了绚丽的浓艳盛装。
大昭寺壁画,以建寺初期寺壁上所绘的难以数计的苯教、佛教题材和传奇中所表现出的各种事迹以示庄严而著称于世,这些题材包括佛、菩萨、声闻像、佛本生经变相、高僧大德、教派祖师、赞普王统等。同时此时期已出现了源自苯教神灵崇拜并已趋于佛教密宗绘画题材的绘画形式。
大昭寺主殿一楼的四壁绘有“释迦牟尼八相图”、“文成公主进藏图”、“欢庆图”以及大量显密二宗佛像及观音像等壁画。
二楼的“曲结竹普”殿,意为“法王石窟”,呈正方形,墙面约五十平方米,殿内壁画以大型“蔓荼罗”图为主,周围布以众佛及“护国药叉”、“金刚萨垂”、“绿度母”、“叶衣母”等密宗图像,图案纹饰和造型参差错落,各具姿态。黑色的底墙上画面色彩浓烈,颜色单纯,主要以平涂的手法为主,以铁线描线勾勒,具有形式多样,组合变化丰富,造型语言独特等特点,画面显得深邃、神秘,更烘托了“法王石窟”的神秘气氛。
大昭寺主殿二楼回廊也绘有一批精美的壁画,呈现佛教绘画初来藏地的古朴本貌。壁画题材均是佛教内容,如“文殊”、“观音”、“龙女”、“火救度母”等,构图均衡饱满,色彩厚重、朴拙,尤其注重人物优雅姿态及身段的塑造和丰盈袒裸肢体的精确描绘,并衬以大面积沉着的红色基调,使生动自然的人体突现出来。画中人物多穿短围裙,类似东方亚热带地区装束。尤其在对女性的刻画方法上也受到南亚造型的影响,如东壁上的“观世音”,几乎全裸站立,上身向左倾斜,随着腰和臀部的曲线下身自然向右转动,以极其洗练的笔触,将人物表现得准确生动。
大昭寺壁画准确地掌握人体的结构比例,善于利用人物动态的体势美、各种饰物道具的装饰美来表现与衬托人物感情、神态。同时,构图别开生面而独具风采,色彩以红、黑为主,人物景物则以冷色或中性浅色表现,白色是常用的主色,金在壁画中则难以看到,仅在描绘人物的衣饰、冠戴时运用了极为精彩的立粉描金技法,是其独到之处。大昭寺壁画就其表现的题材、内容、构图、设色、技巧应是藏传佛教绘画早期最具代表性的雏形。从大昭寺的这些作品中足以看出在吐蕃时期藏族绘画艺术已有一定的基础。
菩萨像
据藏史记载大昭寺初建时,赤尊公主即从尼泊尔请来大批绘塑工匠参与壁画和雕塑的制作。从大昭寺壁画艺术中可以看出藏传佛教绘画早期的表现形式和风格都较多地受到外来文化影响,主要是受印度、尼泊尔画风的影响,还没有完全形成自己的民族风格。画面整体格调与印度、尼泊尔古代佛教绘画相一致,这种富于内在魅力的艺术风格曾随着佛教的传入在藏地广为流行,并形成在藏地的第一次梵式风格流播高潮。
大昭寺壁画画面均绕殿堂或回廊布局,或根据内容需要用线条、图案将画面分割成若干单元,每个单元表现一段相对独立的内容。若干单元表现一个完整的佛传或佛本生故事。每个独立单元画面中心突出部分是佛、菩萨主像,两旁都坐或立有对称的菩萨像或弟子像。
此幅菩萨像基本呈裸状,神态含蓄,体态婀娜,身着珠宝八饰,头稍右偏,眼睑下垂、两手持物上举,呈游戏坐姿于莲花台上,背饰头光、身光,显得活泼端庄、美丽妩媚。两旁各站立一呈S形富于动感的弟子像,在动势中求得稳定,大昭寺壁画准确地掌握人体的结构比例,善于利用人物动态的体势美、各种饰物道具的装饰美来表现与衬托人物感情、神态,更增添了主尊菩萨(度母)的婀娜妩媚之态。画面的上端和中下部有许多组并排的小菩萨像、供佛仙女、坐静龙女等坐像,其动态各不相同,裸露的上下肢体及胸部、腰身、臀部造型优美,且相当生动准确、简练概括。颜料多为矿石色,色彩以平涂为主,间以分染,线描功夫很高,多以铁线描勾勒,给人以古朴、厚重、凝练之感,堪称是吐蕃时期的经典之作。
度母像
度母,梵音作“多罗”,藏语称“卓玛”,亦称“救度母”、“救度佛母”。藏传佛教密宗依救度八难而定的一类本尊佛母。传说为观世音菩萨化身的救苦救难本尊。依身色、标志、姿态不同,分为二十一度母。据《大日经》记载,这二十一度母都是从观音的眼睛中变化来。身色有白金色、蓝色、绿色、红色、白色等。度母因身体冰清玉洁,具备相好庄严,语言悦耳动听,如迦棱频迦鸟;意识精深博大,洞悉一切,深受信徒喜爱,而最受人尊敬和最常见的是白度母和绿度母。
亦说在一个名叫多光的世界,度母曾经是一位国王的公主,名叫慧月。她立下誓言,用女人之身成等正果。自此定功圆融,解脱了许多有情;在如来上师的面前,发誓拯救众生脱离灾难,故有“救八大难”之称。她象征诸佛之法力与尊严,尤其象征用女人之身成佛;肤色象征成就智慧;法器象征将众生救拔于轮回。总之,她是一切摩羯及灌顶之神。二十一度母从另一方面体现其事业的成就法。如修念此尊,无论做何事,迅速成就。特别指出的是,自从她向世尊与观音发愿菩提心的时候起,法缘深厚,故福力广大,善瑞非凡。
丹玛天女像(大梵天)
丹玛天女(大梵天),又称梵王天、梵天、梵王、梵童子、世主天,娑婆世界主。音译为摩诃梵、梵摩三钵;意译为清净、离欲。其位于色界初禅天之第三天。大梵天以自主独存,谓已为众生之父,乃自然而有,无人能造之,后世一切众生皆其化生;并谓已尽知诸典义理,统领大千世界,以最富贵尊豪自居。尔后婆罗门以大梵天为最尊崇之主神,亦是印度万神殿中最重要的神灵之一。
但在藏传佛教中经常见到的梵天被表现为一位白色的名叫白梵天的护法神灵。虽然在神巫的仪式中伴随了一些源于印度的宗教观念,但他还是表现了属于誓愿系的古代西藏土著神灵许多个性特征。
此幅丹玛(大梵天)壁画绘于大昭寺二楼密宗护法神殿,壁画采用藏语称“那孜”的特殊表现技法,即藏传佛教绘画艺术中以墨色为胜的一种独特表现形式。以黑色为底,用纯金为色勾勒后再画龙点睛地点缀少量色彩,或象征性地晕染出人物景物的主要结构和明暗。这类黑底壁画大多采用中心构图法,即以一尊神佛像作为中心主尊像,以较大的造型体量、醒目的色彩、夸张的造型语言和精细的描绘突出表现。画面整体特征呈现出神秘深邃、神圣典雅的主题,并具有张驰有序、主体突出、生动活泼的视觉效果。
此幅丹玛神灵造型身色如同一万束月光发出的白光,生有一面三目二臂。右手持如同天高的水晶长剑,左手持装满珍宝的平盘、如同太阳光般的神奇光绳套和缚有旗帜的长矛。发髻上戴有白海螺。身饰天界珍宝,穿金盔甲,盔甲上有孔雀翎毛尖顶,并有摩羯形饰品,骑一匹肤如金色的宝马,快如云彩,马身上缀满了用天界宝石制成的所有马饰。梵天勇敢智慧,身形非常漂亮,呈慈祥平和面相,并能用他的第三只眼洞察三界,护卫众生。
古代的吐蕃王朝是一个军事帝国,军队兵强马壮,英武善战,铠胄精良,人马多披锁子甲,有的周身仅露两个眼窝,劲弓利刃常不能破。武将的头盔形如宝塔,有花纹、鱼鳞等装饰,战士头盔上常装饰三只彩旗或鸟羽,以表示出生年月。吐蕃赞普举行仪式和打仗出征时的将士们皆着红色服装。藏族人认为红色是权力的象征,是英勇善战、斗智旺盛的刺激色,并以红色为尊。在《白史》中也谈到“……总之赞(凶神)和赞普的服装、宫堡、头巾及战旗都是一片红色”。赞普史臣及左右官员皆以面涂红为威严。这与藏族原始“苯”教的杀牲血祭习俗相关。吐蕃时期的军人服饰,据《新疆木牍》说:“魔鬼交给赛勒花色上衣一件,白色黑皮装一件,羚羊皮上装两件,绫缎面皮袄一件,羚羊皮上装一件,下装一件,新旧丝巾各一条,丝带五条。”由此可知赞普时期藏族男子的服装是长袍之上套着氆氇、皮类、锦缎相饰的无袖上衣,也着皮类等做成的半月形布装以及下裙或短装、缎面下装、头缠丝巾。参加征战之时,身着甲胄手执兵器。“受王之记牌、盾牌、带剑套、平箭、弓弦、柄、石囊、石簧、箭袋”等是当时所使用的武器。吐蕃时期,自将帅至士兵都有一整套服饰规定,可谓布署严谨,甲仗整肃。
此幅大昭寺吐蕃时期的壁画以写实的手法描绘了一员吐蕃虎将雄强威猛、神态庄严、大气凛然的英雄形象。他头戴插有鸟羽的头盔,全身披甲,左手紧握长剑,右手持挂有军旗的长矛,军旗中的兽形图案象征着所向披靡的威猛、智慧之光的指引和护卫。身形魁伟、高大、彪悍;神情全神贯注,紧闭嘴唇,富有特征的胡须显示出久经沙场的干练从容;圆睁的双目凝视前方,似有剑拨弩张、千军待发、战无不胜、气吞山河之势。武士头后的圆形头光,则又谕示着作为藏传佛教信仰的慈悲、智慧、和谐哲理对藏地文化的深刻影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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