展览之死
文/ 陈晓峰
这个一个令人非常娱乐的时代:“天人人间”因在男性市民心理编织的特权神话被一夜查杀之后产生的社会效应,远远要大于吕澎哥哥用1800万近300个艺术家用10年成品支撑起来的“改造历史”意义,显然单从在这个相差不远的时间点上社会新闻需求上看,艺术家的价值比不过“天上人间”的小姐们。
这是一个前后无法衔接的时代:1989年现代艺术大展“震动”的是官方和整个社会,而“改造历史”乌央央吓倒的却是自己人,为何展览做得如此八面玲珑的功利和短视;当年展览是寻找艺术的边缘和突破力量,而现在这个展览做的是如何的主流。
这是一个时空错乱且集体行为着的时代:世博会的秩序门、富士康的13跳、“神医”张悟本、伪娘风潮和“改造历史”等多变荒唐剧情,同时也构成了这样一个没有明确个体价值诉点的时代。
吕澎哥哥完成个人艺术史写作式需求的标志性展览已经告一个段落,当然接下来估计要更高调进入拍卖属于商业性的环节,属于另一个系统,这里先暂不评价。还是回到展览本身,特别是这样一个带有回顾意味,在回应中国艺术新10年进程和结果样式的肯定型展览,本应该激烈探讨这十年中国当代艺术在结构上出现的问题,当代艺术在价值观念上出现的偏离问题,以及可提供讨论中国新艺术未来的空间和磁场等等,这都是展览需要自觉,甚至是要有选择的穿透出来,也是艺术界对这个大体量展览的期待,但是显然这个层面的期待是完全的落空,这种由展览构成的权力导致的不作为,是展览受人诟病的主要原因。
社会现实极大束缚了艺术界的想象力和冒险探索的精神——一个异常渴望新思维、新观念以及不断追求新价值诉求的时代,却很大程度又困扰在对老思维和老观念的权衡利弊中,而如何在当代艺术这个平台先行一步撕开新的裂口,这是当代艺术自身的价值追求。如果不能在属于精神领域探索的当代艺术结构上,听到另一种声音、表达意见,以及行动力,那么当代艺术的价值属性就无从识别。对当下艺术领域出现的流行病的尖锐批判的声音在这个展览中已然失声。这是以先锋性、批判性为价值基点的当代艺术,引发不了对当前社会精神状况的话题性讨论是非常令人遗憾的。艺术的问题无法触及社会新的问题以及无法传递当下社会的新现实,就无法推动当代艺术的观念与价值和社会更多层面进行互动,也就无法增大自己的价值。
需要特别指出的是,策展人不应该与展览形成必然的寄生关系。这个展览不是不可以做,但是结果却浪费了这样一次巨型展览的资源,更为严重的是展览自身衍生出来本可以扩大化的另一种影响力却根本看不到。比如,大型的展览并没有带动大型的社会讨论,也足够以证明在传统模式操作下的展览,已经无法让艺术领域保持新鲜的社会话题,无法和社会其他领域形成更具跨界精神的互动。因此艺术界导入艺术的新观念、新价值观、新思维、新系统等等成了迫在眉睫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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