位于美国波士顿的伊莎贝拉·斯图尔特·加德纳博物馆被誉为美国最早、最成功、最具有特色的博物馆,1903年元旦开始迎接第一批访客。开馆时,收藏有拉斐尔、提香、波提切利、米开朗基罗、安吉利科、乔托、伦勃朗等人的主要作品一共2500件。展馆整体具备威尼斯文艺复兴风格,充满着绿色植物与多元文化的生机,编者也曾于一年前有幸前往此处,饱览所藏大师风采,但对创始人伊莎贝拉却并不了解。而经最新外媒介绍,才知这位设计了如此古色古香博物馆的女性竟也曾是波士顿一时风头无两的“酷女”。
在波士顿的伊莎贝拉·斯图尔特·加德纳博物馆,欧洲重量级艺术家桑德罗·波提切利(Sandro Botticelli)和亨利·马蒂斯(Henri Matisse)的绘画与日本江户时代的屏风,以及十一世纪中国的雕刻相对而立。这种惊人的艺术多样性喻示着印证了建立这个收藏系统的女人是一个兼具多样性与世界性的收藏家。
走过昏暗的长廊,阳光透过玻璃顶照进伊莎贝拉·斯图尔特·加德纳博物馆的中心花园(花园的玻璃顶设计为美国首例),院子里百花常开,绿叶相伴,即便是冬季也保持盎然的状态。
但更为有意思的是博物馆长期以来的门票政策,从这一块人们可以看到创始人伊莎贝拉·斯图尔特·加德纳那不可能不被注意到的独特个性——按照她的要求,任何穿着“波士顿红袜队”(编者注:这是波士顿的本土棒球队)球衣的旅客都可以享受折扣,而任何名叫“伊莎贝拉”的客人都可以免费进入场馆。
而我们此次故事中的伊莎贝拉生于1840年的纽约,父母是富裕的亚麻商人。她的童年生活反映了跟她一样的富二代女孩们的生活——先后在纽约和巴黎上私立学校,在和家人于法国生活两年后,周游欧洲,学习音乐、舞蹈和艺术,并研究了对欧洲航行有用的语言技巧……
伊莎贝拉·斯图尔特·加德纳
二十岁时,伊莎贝拉与一名叫作杰克·加德纳(Jack Gardner)的男子结婚。这个老公是她同学的兄弟,在道格拉斯·山德-图奇(Douglass Shand-Tucci)的《丑闻艺术:伊莎贝拉·斯图尔特·加德纳的生活与时代》一书中被誉为“波士顿最有资格被称为学士的男人”。不过,悲剧却很快到临。加德纳夫妇第一个孩子在三岁生日前夕不幸去世,随后伊莎贝拉再次流产,并被警告不要再试图怀孕。
博物馆内部
结果,不再肩负母性的义务后,伊莎贝拉的生活开始偏离了传统。良好的经济条件和丰富的旅游背景,让她成为了波士顿社会中非常活泼、时尚和喜欢寻欢作乐的一员。正如道格拉斯所说,她以烟瘾和飙车而远近闻名,而这也为维多利亚时代波士顿的传统风俗所不喜。
在波士顿交响乐团的一次演奏表演中,她戴着写有“哦红袜队”的白色头巾游走于其他身着正装的听众中。而伊莎贝拉对体育赛事的热忱让她在拳击比赛和赛马上享受着共同的乐趣。更为过分的是,波士顿的报纸有一次发现她竟然牵着动物园里的狮子在公园散步。
编者曾于一年前有幸前往这家博物馆
伊莎贝拉还与当时著名的艺术家和文学家建立了联系,其中包括画家詹姆斯·麦克尼尔?惠斯勒(James McNeill Whistler)。她的另一个朋友,作家亨利·詹姆斯(Henry James)还给伊莎贝拉介绍了一位在日后占据她收藏很大一部分的画家:约翰·辛格·萨金特(John Singer Sargent)。
在1888年访问波士顿期间,萨金特曾为伊莎贝拉画了一幅肖像。在画面中,她穿着一条镶有珍珠的低胸短袖黑色礼服,而这种打扮也被同时代的人嘲笑为“充满了肉欲”。也许就是因为这样的八卦,杰克要求他的妻子在一生中不要公开展示她的肖像。然而,这张作品正挂在博物馆的哥特式房间里,就在宗教文物和祭坛之间——而这家曾经的私人画廊今天已然对全部游客开放。
萨金特为伊莎贝拉所画的肖像。匀称的古典主义装饰性构图隐含着神秘,呼应伊莎贝拉经常引用的一句格言:“Secret of two, secret of God; secret of three, secret of all.”
John Singer Sargent, El Jaleo, 1882, via Wikimedia Commons.
但杰克比较保守的个性似乎并没有阻碍到这对夫妇间的亲密关系。在朋友和家人的口中,伊莎贝拉的绰号总是“杰克夫人”。夫妇俩携手走遍挪威、俄罗斯、奥地利、埃及、巴勒斯坦、希腊和法国,并在威尼斯生活了很长一段时间。而当她的丈夫在1898年意外地去世时,伊莎贝拉决定建造一座博物馆,将他们收藏的艺术和文物存放起来。
博物馆的回廊
伊莎贝拉是一名贪婪的收藏家,她曾经描述了她对新作品的渴望——“这种渴望图像的爱好......像吗啡或威士忌一样难以戒掉”。她的“荣耀收藏”是1896年收购了提香(Titian)的欧罗巴的掠夺(Rape of Europa,1560-62),这件作品曾经被佛兰芒艺术家彼得·保罗·鲁本斯(Peter Paul Rubens)誉为是“世界上最伟大的画作”。当这件作品被运到波士顿后,她致信给鉴赏家伯纳德·贝伦森(Bernard Berenson):“这件作品简直让我沉醉,我白天满脑子想着它,做梦也梦着她,每一寸油漆似乎都充满了欢乐。“最终,伊莎贝拉在贝伦森的帮助下以破世界记录的10万美元买下了这件作品。
提香,欧罗巴的掠夺,现藏于伊莎贝拉博物馆
威尼斯,特别是巴巴罗宫(Palazzo Barbaro),是伊莎贝拉和她的丈夫以及艺术家朋友们一直是伊莎贝拉最喜欢的目的地。因此,她自己的博物馆以威尼斯文艺复兴时期的宫殿风格建造,配有中央露天庭院,并由伊莎贝拉本人亲自设计。1903年,博物馆(后来被用作芬威法院)建成,伊莎贝拉花了两年的时间将收藏品以她自己特定的标准与风格安置上,比如在不侵犯各个艺术家各自风格的前提下让它们与自己产生交织的关系。例如,在“欧罗巴掠夺”的下面,是伊莎贝拉从自己礼服剪下来的一条淡绿色丝绸。
Anders Zorn,伊莎贝拉在威尼斯
为了确保这家博物馆在她去世后仍然按原有的偏好继续运转,伊莎贝拉颁布了一系列严格的规定——如果收藏有重大变化,博物馆必须出售,所得资金将捐赠给哈佛大学。而如今,在经历了一个多世纪后,加德纳博物馆仍然是描绘这个充满活力和反叛精神女人的最佳画像。
博物馆曾在近年由意大利建筑师伦佐-皮亚诺负责设计增建
伊莎贝拉博物馆最吸引人的地方,在于它小而全、小而精、小而美。所有作品因为在“恰当的位置”而展现出美感,相比大型博物馆令人眩晕的饕餮,伊莎贝拉的小世界,是能够被完整认知和品味的。
正如詹姆斯预言的那样,他在1880年给伊莎贝拉写的的信中说道:“我亲爱的加德纳夫人,如果你‘喜欢被记住’,那这将是一种你必须永远享受的满足——所以你在你的继承者们心中的烙印不能被磨灭。”
博物馆内部
而1990年3月18日,两名强盗伪装成警察进入博物馆,将工作人员捆绑囚禁于地下室,偷走伦伯朗的名作《加利利海风暴》与其他12幅画,至今下落不明。这是世界十大名画失窃案之一,共计30亿美元,FBI搜索至今,仍无头绪。
被偷窃的名画共计30亿美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