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球最大规模艺术节的中心舞台让位给了中国时,聚焦就微妙也奇妙地做了一个逆转:欧洲人也许发现自己一夜间成了世界边缘的看客。
爱丁堡国际艺术节和爱丁堡国际书展,今年都为中国客人留了好些位置。
自2007年上任以来,乔纳森·弥尔斯每年都给爱丁堡国际艺术节设定主题。不过主题再宽泛,历年来艺术节也出不了“欧洲中心”的根底,2011年乔纳森迈出了最远的一步:中国。
自1947年爱丁堡艺术节创办以来,欧美多少城市深受启发,开发出无数年度艺术节来,但迄今为止,爱丁堡艺术节依然站在同类节庆无与伦比的制高点之上。
这么远的视野,也许跟乔纳森老家是英国人称之为“远东”的澳大利亚有关。在惊喜与变化频繁发生在亚洲,全球最大规模艺术节的中心舞台也让位给了中国时,聚焦就微妙也奇妙地做了一个逆转:欧洲人也许发现自己一夜间成了世界边缘的看客。这种时刻,很多人会自发地跳出来,纵横观察,通过自己热爱而熟悉的事物与人,刨根问底儿。乔纳森的参照是德彪西:这位在西方文艺界有过里程碑式影响的作曲家,常听的是日本和印尼的音乐。
在“北方雅典”,出现了并将不断出现多场中国与欧洲的公开对话———中国国家芭蕾舞团融合西方古典芭蕾、上海京剧院通过京剧与杂技形式重新诠释的莎剧经典《王子复仇记》。也不光是单线索平行的作壁上观,还有交错的汇合:台湾演员独力撑起《李尔王》;村上春树的《发条鸟年代记》由纽约的多媒体艺术家改成舞台剧,这样的线索遍及今年艺术节。这样的“交手”大概要从几个世纪前让欧洲受启发的“中国风”中重新探寻。
当然会遇到“异国情调”的问题。欧洲人对于“异国情调”,有倾向于某种陈腔滥调的定义,乔纳森认为,有时候欧洲人会将这种印象与亚洲现状混为一谈。他希望在艺术节的平台上,人们能对于理想化但不乏陈腐的符号印象,做一个逆转。
在刚结束的美国作曲家菲利普·格拉斯的《生命三部曲》现场,也很是应景地包含了对于远东的关注。但作品写于上世纪80年代,并不存在为贴近艺术节主题而牵强为之的嫌疑。格拉斯那时才是第一次与影像合作,将近30年前,他与影片导演已看到了要走出“欧洲中心”、“美国中心”,将视线转移到外面的世界、多样化的生态中去。这种开放性,不出所料,源自频繁的旅行。
到爱丁堡来也是旅行,从欧洲来,选择一出中国戏看的观众,也是某种意义上的旅行。在剧场前乍看到“王子子丹”捧着头颅的海报,倒映着乔治亚式老建筑时,还会顿生异国情调的新奇感。我们已越来越习惯彼此的区别。看着你,我也看到了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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