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道人生,感悟那无我的化境
——徐冬冬绘画作品欣赏专辑之抽象篇(3)
【画家独白】
吾之问道人生,在天地中求问答,在生命中去探究。我的抽象绘画,在中华哲学里去寻觅那无穷的抽象之概念,使之成为吾抽象绘画的语言,形成自家抽象绘画的面目。这一切,佛家之精神起到了重要的作用。佛是什么?是佛陀?我的理解:佛就是宇宙本体。佛教在公元前已由印度传入我土,到东汉以建白马寺为始,佛教被中国当政者承认。印度佛教为小乘教,中国佛教则为大乘教,小乘的修行之境在坐化涅槃成罗汉,而大乘之境在普度众生做菩萨。佛教与道教、儒家共同成为中华文化的核心。
我的孩童时代是“破四旧”的年代,离佛是很遥远的。幼时独自在沪生活,开始心底无着落,一入睡总是做出家之梦,梦中绘声绘色。放学后路过静安寺,也喜在山门前转。此景恐怕是我与模糊的“佛”离得最近的时刻,这也就是两三个月的时间,以后再也没有出现过。当我走上艺术道路后,不少为我指道的智者皆是僧人、隐士,如葛洪、慧能、担当、八大、石涛、弘仁、虚谷等。他们不但让我懂得了绘画之道,更让我欣赏他们超然的生活境界。这也许便是我的佛缘。
佛教是宗教,佛家则是哲学,其对中国文化的贡献是巨大的。根据我的学习和实践,理解有二。其一,佛家讲诸法无我,与老庄的“无我”相引证,又与颜回的“毋我”、“克己”同出一辙。儒释道三家皆在“我”字上下功夫,有了“我”的存在,生物便会有欲望、有贪念,所以主张“忘我”、“毋我”、“去我”,这个问题,佛家来得更为彻底,那是“无我”的出世境界。我的十几年的隐居生活也是从中得到感悟,让我懂得了要将小我融于大我之中。其二,佛家告诉我们宇宙也是有心的。这给中国的儒学带来了昌盛,产生了“天人合一”之说以及宋明理学。而这些都深深地影响着我的创作。我的“佛家”系列组画,刻画的并非菩萨之身,而是佛的思想和精神之门。说来也怪,佛的文化潜移默化地教导着我,感染着我,但我从没有想到,当我的笔墨落在抽象的思维之中后,会很自然地涌现出“佛”的概念。我想,是佛的精神这盏明灯照亮了我的人生道路。本帧画作选自即将出版的徐冬冬画集《心造境》,文字选自吾之《我的艺术生活》一文。
《佛家》系列组画——幻境 丙烯纸本 2001
2000年4月8日由美国西北航空公司在上海举办了“尝试与对话—徐冬冬精品画展”,将我近几年创作的作品与美国通用汽车的最新设计产品共同展出。这是中国画家的作品首次与西方工业设计的完美结合。密歇根州的州长和底特律市的市长特地从美国赴上海参加此次画展的开幕仪式。
美国西北航空公司收藏了我的一幅名为《除是人间别有天》的作品。同时我还向密执安州的五所大学实施了《阳光与和谐的梦想》的行为艺术。
4月底,我再次赴美,在奥兰多、迈阿密、雷诺的泰浩湖等地进行为期三个月的写生。
《佛家》系列组画——无我 丙烯纸本 2001
年末,笔锋却突变,冥冥之中画着的山水而充满着禅意。倒有“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之味。
佛讲“戒、定、慧”,印度禅强调“渐修”落在“定”上,而至“神通”。中国禅则讲究“顿悟”,“识心见性”悟在“慧”上。
“放下屠刀,立地成佛”使得中国禅学晓然明了,其顿悟也带来了宋、明理学的昌明。认为个人的超度,不是最终目的,而宇宙间的万物世界能得到普遍的超度,才是根本。用佛法与老、庄“无我”相引证,又与孔、颜之“毋我”、“克己复礼”同出一理,将“小我”化於“大我”之中,藏於吾那淡淡山水之间的忘我情怀。这也是我行走於世界的率性之源。
《佛家》系列组画——相似 丙烯纸本 2001
在“不惑”的年华里,让我懂得了人生的智慧,而它却与中华文化回归世界的时代潮流融化在那非凡的岁月里。
画家在美国黄石国家公园写生(2004)。文中之抽象绘画作品,创作于上世纪末至本世纪初。上世纪七十年代他从中国传统意象绘画起步,八十年代吸取了西方印象派中的色彩运用,并开始进入抽象绘画领域,会通中西文化。经过三十多年的努力,他创立了中国抽象绘画流派,在中国哲学里寻找着抽象的概念,使之成为其绘画语言。他的作品反映了中国人自身的社会与生活,并从生命的本质来讲述人类灵魂在宇宙间跳动的轨迹。画家自有的宇宙观和“心造境”艺术思想为形成这一画派奠定了思想理论基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