闫平手稿
绘画是一件十分艰难的事情,它要求人全身心的投入,无怨无悔,艺术确实不是技巧,但要通过被称为技巧的东西来表达。我一直痴迷于美术大师的画面,模仿着去接近他们,读他们的画,看他们的传记,窥视他们的内心,揣摩他们的造型、构图、色彩、用笔,研究大师们的神来之笔是怎样得来的,是怎样从生活变成画面的。虽然我从不对一种艺术形式或画家顶礼膜拜。最近十年间我去了美国、俄罗斯、欧洲,从卢佛宫或蓬皮杜中心出来,在与那些大艺术家们交谈之后,我希望我赶快从美术史中出来,用同大师们交谈后得到的思绪去于自然接触,来唤醒我自由的本能和艺术的激情。
抒情对于女人来说诗一个美丽的陷井,专门诱惑女人,在我的作品里经常有用厚颜色堆积起来的喃喃自语,喋喋不休,它需要有和它对应的东西,就是那种克制,很多人给我提出关于理性的问题,显而易见的理性我不喜欢,理性对于我来说,非常重要,生命中因为有了理性的参与,让我们变得更有智慧,使很多杂乱无章的事情变得井然有序。在艺术创作中我以极大的热情呼唤感性,也暗恋着理性。
说说我的画,我画中的色调是主观的,这同生活和心情有关,最初给我强烈印象的色彩是大红,这要追溯到我三岁多的时候,那时父母都革命去了,我被送到单位托儿所,是长托,大年三十,天色如晦,灯光如豆的傍晚,保育员冲我举起一件人造棉的小红袄,和所有20世纪50年代出生的人一样,我经历了文革。看到了太多的红色,红色蕴含着太多的现实生活,与国家和个人的幸福,与灾难息息相关,虽然对过去的记忆已不再象红色本身那样清晰了,但红色始终让我有着挥之不去的沉重。
但我这个中国女人又对红色系抱有期望,比如粉红即使枯萎的状态也有一种迷人的美感,我很喜欢粉色系,每当生活中碰到困难,甚至磨难,只要看到一组粉色,就会让我留恋和热爱这个世界,它使我联想到婴儿的皮肤,想到让全世界的所有女人都渴望得到的爱情,它甚至弥补了我实际生活中真正的缺少的关于浪漫的章节。在我的作品中有很多与粉色系有联系的画。
但我画中的色系是客观的,这种客观不是刻意的模仿自然,而是能够在复杂之中加进自己的情绪,画出紧凑而简洁的东西,这个阶段我会在画面里持续多层,(许多中国人在墨分五色的黑白世界里游刃有余,而在色彩的世界中,却显得贫乏没有思路,甚至从未被启发过)反复寻找着那种期待着的不一般的色系,这种期待不是所谓的主观,而是在丰富的物质世界中寻找主题,用绘画的手法变成平面上的用笔用色的那种转变过程。
再说一下我的绘画题材“母与子”,感谢上天让我是一个母亲,自从有了孩子,生活中无论碰到多大的困难,只要看见孩子的黑眼睛,我就知道自己能选择坚强,选择把所有的事情安排好,绘画表达的是我的一种生活状态,它带着我的孤独和梦想,带着许多琐碎的爱恋与牵挂,以母与子的画面呈现,现在虽然孩子已经大些了,可作为母亲的冲动却不断涌出,所以“母与子”我会继续画下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