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长的风景”研讨会文字实录

时间:2009-12-04 15:55:26 | 来源:艺术中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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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克举油画展研讨会文字实录

时间:2007年11月26日

主持人:张晓凌

 

张晓凌:来宾比较熟而且都是美术圈的人所以不用一一介绍,请邵先生先说。

邵大箴:因为王克举的画我大概十多年前在山东艺术学院他的画室看过,那个时候他画人物画比较多,也画一点风景主要是画人物。

后来到人民大学新的画室看过他的画,画了不少风景,但这个风景和现在不太一样,我觉得王克举从山东到北京来之后有很大的变化,这个变化就是他探索的路子更宽、视野更宽阔。

这批画有北京的、山东、太行山的,画得不是一个地区,但都是写生的油画。这么大的风景画写生一般恐怕最近国内风景画家这样做得不多,当然也有很多是画照片或者是画一点小稿子回来再整理,他基本上是在原地写生,做了一些适当的调整,整个基本上是写生的。

第二个特点他的画里面逐渐地吸收了中国写意的元素,中国画当然是中国的味道,他的画保持油画的特点这点很重要,现在的写意画尤其南方的写意画越来越轻松,吸收中国文人画的方法,把油画的特点丢掉了,油画的色彩、色调的关系、肌理效果、油画的厚实感觉,包括造型不完全是写实的造型,形体的厚重感我觉得这方面保留了油画的特点,但是他画得很随意、很自由,有中国写意画的东西。

另外一个就是我觉得王克举逐渐要找到自己的表达方式,什么是自己的表达方式?

自己的表达方式是一个画家画任何地方(高更、梵高也好)、画任何景象都有自己的出发点,自己的主观见解、主观的表达方式,他正在找这个东西,这个主观东西不能离开客观。王克举在尽力做到,他的表达方式从主观出发吸收外来的东西,也保持外来客观物象给他的印象、感觉、感受。我觉得这个做得比较好!

在他的画里面有两种,一种画得比较花的,色彩比较鲜艳的一种,一种比较沉着,我觉得更单纯、整体。

这种色彩比较更颜料的关系或者是光线的关系我觉得要压一压更整体一点,我更喜欢他那部分的画。

钟涵:另外那个画册有我要想说的,我们三个写的画册评论。我想说的就是这种画有乡土性。

贾方舟:我觉得看了王克举的风景画很激动,我觉得非常重要的一点就是他面对的对象,这个和在画室里面画的感觉不一样,展览的题目叫“生长的风景”,这个题目起得也很好。因为所谓“生长的风景”是特别富有生命活力的,这些作品看了以后我们很难想象出他是没有面对对象画出来的,我觉得写生的生命力正在这里。

因为你面对对象的时候和你在画室里边根据一张小的速写稿或者根据一张照片画风景完全不是一回事,我说他的这些作品完全证明了在对象面前所表现出来的生命活力,那种创造的活力,艺术家在绘画过程中的那种激动的心绪、灵感完全能表达在他的每一笔、每一画当中,这是我特别突出的感受。

还有一个感受就是看这些画让我想起了过去外国曾经评论我们的画展,看了一个综合性的画展你们这个画展像一个人画的一样,我们看这个展览假如说我们不了解这个展览的情况,进来转了一圈觉得是好几个人的作品。因为他面对的每一个风景都会给特殊的感受,因为这些画不是完全画家主观习惯的东西,因此我们看每一张风景的时候都会觉得有新鲜感是全新的东西,因此他这些画里面我们看到很多风景类型,这是面对对象所出来的效果,比如说他要办一个画展,坐在画室里面要画二十张画出来很可能是类似的雷同的东西很多,但是他的画每一张都不一样。

这让我想到李可染先生五十年代的写生,因为面对的对象不同,一直到整个画面的安排完全不一样,到他晚年程式化以后我们就看到程式化的东西,比如说树是一个类型的,就是一种树,画溪流也是一种溪流,画山是一种山的结构。因此我觉得写生的好处就在于我们看到的每一张画都有不同的内容。陶咏白:我的心还在跳这是一种震撼。

从来没有这种感受让我这么激动,因为我去年刚从他的画室出来,当时我说他还在写生跟自己的创作之间是一个样,今天怎么换了一个人似的,突然一下子他完成了。所以无论是王克举很多年,起码是九十年代初看他的东西,看闫平的东西我心里着急,闫平是那么潇洒,王克举画得是那么拘谨、老实,这夫妻俩怎么了,他们能有共同语言吗?我很害怕,担心。

跟闫平讲话那个风趣、诙谐,我觉得从她身上充满了活力,王克举没有话说反差太大,给我的印象特别深刻。

现在我感觉到闫平是少年才俊,王克举是大器晚成。

这么多年他每次展览我可能都能看到,我为他着急,我觉得他在写生当中跳不出来,他太老实了,他自己也很苦恼,他当时说我晓得对景写生,现在我就在琢磨画面和写生这里面怎么是成为独立的一幅画,而是画不是一般的写生。

所以我在这个过程当中也起码有十几年了,我觉得他走出来了,但是我去年在他画室里面看还没有这个感觉还在犹豫,今天怎么一下子变成王克举自己了。所以我还不太同意邵大箴先生说的,他比较喜欢沉着的、稳的,我觉得他的画是多方面的,这个是完全吸收了民间的元素,红、绿这么强烈的对比可以的,我想我们油画的出发点就应该从我们自己自身和我们本土出发,我说的洋给我们的印象,我们本土的绘画土当然土的不能掉渣,要土的漂亮,像民间的那些剪纸等等民间艺术就是这样的有活力、有生命力,他在面对太行山写生的时候怎么能够把它变成几条红的、黑的概括起来很不容易,我当时过去只知道吴冠中就很不简单了,可以移山填海,可以移花接木,好象这个景弄到这里,王克举是把所有的景弄到心里以后成为王克举自己一种对生活的感受,对大山的一种感受。


所以我觉得他现在已经完成了他在语言上面多方面的发挥。

水天中:非常高兴看王克举的画展,有一些画也是过去看到过。但是也有好多画这样风格的没见过。

我的感觉进到王克举的展厅里面,我深有感触的两点,一个就是刚才陶咏白先生包括几位先生提到,他这个展览完全说明了他在艺术上的成熟,陶先生说是艺术上的“完成”这个说法很好。

我们在座的大家对王克举的认识都是老朋友了,多少年来都很关注他,在他的作品里面每一次作品都感觉到有一些吸引人注意的东西,大家感兴趣的东西。

作为一个整体上面貌我觉得在这一次的展览能够充分展现出来,他个人艺术上成熟了或者完成了。

再一个通过他的作品和通过他在刚才看录像野外写生的情景,在今天展厅里面看到不同风格的,就像刚才几个人说的就像是好几个画家画的,说明他有多方面发展的空间和余地。

说明什么呢?

说明中国的油画确实成熟了,当然不是说他一个人是中国油画,从很小的侧面上感觉到中国油画充分的完成了,成为了我们自己表达我们个人的或者表达我们这个民族、时代的心情感受的这么一种艺术形式。

在看早期油画家的写生或者早期的很有才能的油画家那种孜孜以求往往是解决笔法上的问题,要解决某些形式上的问题,他们还不能够随心所欲或者充分自由表达个人的体悟和面对自然的感受。

在王克举这个地方我们看他的作品、看他在野外画画的情况(录像),在座很多他的同行和学生都曾经见过,我们过去不知道他是怎么画的,他在野外画的方式和他的作品非常使人感动,我觉得在几种不同风格的作品里面有一个共同点,他非常关注自然界生命的节律或者形体所蕴含的节奏感,不管是色彩的、点线形体的节奏非常关注这个。

他有两种表现对象,一种是表现北方的山野,另外一种表现正在生长的草木、树木。

这两种都体现了生命的节奏感,这在当代的油画家里面是很突出的。

在他的身上觉得中国油画家有很多油画家,现在特别进入八九十年代真正是找到了艺术处理的方法,过去我们有很多画家画得很辛苦但不知道作为艺术处理,当然包括在王克举和闫平身上看得清楚。

最后说一点我的题外意见和建议,我觉得中国美术馆最近一、两年里面在展厅的布置上有所进步,但是在展厅的光线上面安排很差,一个要把整个展厅的光线亮度降低,把投射的灯对准画面,这种方式一般适合于展出雕塑和工艺品,对绘画应该要求展厅整个都要亮起来,再一个投射也要很均匀,现在这样是一种很业余的陈列方式。

到国外不管是卢浮宫、普拉多都是很均匀的光照,这点当然美术馆的领导不在座希望有人能够转达。邓平祥:大概早几个月我到王克举的画室去看了一下,当时看的时候我很有感觉。

我觉得王克举画画是非常用心的一个人,第二就是非常用力的一个画家。

当时感觉很多画这里也有当时也看到了,今天来参加他的展览看了以后我感觉首先王克举是一个能够把感觉和精神,他是带有一定个人性的风格语言结合起来的一位画家。

油画风景我觉得王克举是走出来了一条带有个人的道路,这个我感觉是非常不容易的值得祝贺。

另外他的风景里面有一个非常可变的精神力量存在,这个我认为在当前一种比较带有媚俗性的艺术中间这种东西是在抗拒流行的精神、流行的美学,这种精神力量我觉得很可贵。

另外刚才很多先生都说了,他很多东西是直接对着写生来完成的,写生本身就是要把画家的感觉调动到一个很好的状态,一个兴奋的状态。这一点我觉得非常重要,尤其是在当代画家中间如果我们总结当代很多成功的或者一些大师级的画家都能发现这一点,比如说吴冠中先生他很多作品就是面对写生的,写生对于吴冠中先生这种大师级的人不但是在于收集素材,远远超越了收集色彩,在人的精神结构中间把感情调动起来,但是大大的超越了。

一个艺术家品质的大小、高低某种程度上就是他的感觉品质的问题,没有感觉就不要从事这种艺术,感觉这种品质的高低强度往往决定了艺术天分的大小,这是一个问题,另外一个问题我们可以在他的作品中发现他很多语言的形成就是在面对写生的感觉过程中生成了一种自己意想不到的语言。


这点我觉得他和吴冠中先生也有某种相似的地方,因为我二十多年前陪吴冠中先生(他)说了一句话,这句话我二三十年来一直不断地体会,他说:有时候你的语言就是在写生中间偶然形成的,这种一点点语言的元素就够你吃一辈子、受用一辈子,因为这种把感觉调动以后加上自己精神突然很兴奋,那种语言流露出来有的人就过去了,有的人就发现了,不断地把这种语言充沛、完善最后形成自己一种独特的带有个人风格意义的语言。

我认为王克举有这个特点,他的语言比如说有的语言当然是我们能够找到来路、找到渊源。

这一点我觉得非常重要,我希望王克举要非常自觉地保存这一点。

因为这种语言总是分两个层次,一个就是所谓的传统语言(公立语言),是一个野孩子,是一个野人,因为艺术不能完全是一个野人,艺术本身就是一个文化的形态,所以艺术要讲究传承,要有公立的传统,最后决定艺术家在艺术这么大的原地里面面对历史、面对当代这么多画家怎么站出来,怎么有自己的生命力就是第二个层次了,所谓的语言的私立性(个人性)这一点我感觉很重要。

如果我们仔细地看一下、用心地看一下所有的大师一定是既古又今的,完全是古成不了一个大师,相反也是。

所以基本上我们二十世纪成功的大师(我认为)都是既古又今的大师,这一点我感觉王克举在他的艺术中间比较明确、突出,也是他区别于当代画风景、油画的艺术家特点之一。

另外我觉得王克举是初步地具备了带有本土性、表现性语言的画家,这个我感觉也是值得特别说一说的,他的那种比如刚才很多先生说的“土”的问题,土的问题对于一个艺术尤其在文化转型时代的一个艺术家来说,土是非常重要的,“土”就是一种野性也可以叫新感性,所以这点我感觉非常重要。

因为不土的话找不到根,不土的话找不到区别尤其是油画,语言最容易变化带洋味的语言。

这一点我认为是初步的带有本土性、表现性的油画语言的油画家,这一点我觉得也希望画家自己非常自觉地在这方面往前走得更完美一点、更完整一点,在风景画领域里面能够得到一个更大的展开,取得更大的成绩。

孙景波:年初的时候收到王克举夫妇给我寄来的一本大画册,里面有捆绑在汽车上的写生场景,我当时颇有一种震撼感。我记得一般意义上来讲我在画油画当中也是比较偏重于画写生的,我记得04年去俄罗斯的时候,美院的时候让我画大的,我这里有一米乘八十的,画了一大张八十的,大家都说你真厉害,能在室外画这么大的写生。

我看那张照片再看今天有一种小巫见大巫的感觉,我还不曾有过这样的气魄,把两米多大的画布拿到野外去,因为这种情况有的时候是在烈日之下(看的出来),有的时候是在阴霾的天气当中,有的是在大西北,画家在这种情况下应该说操作的时候要有点不辞辛劳,不怕艰苦这样一种感觉。

这种感觉我觉得克举身上有一种特别可贵的画家当中的汉子气,写生有点像打猎,我们画小画有点像弹弓打鸟的感觉,他出门的时候出去狩猎各种装备都带着有这样一种气概,这个起码在写生的形象上有一种让我耳目一新的印象。

以前我看过一张照片,就是塞冈蒂尼在阿尔卑斯山上面画,也是有一两米大,我当时觉得很厉害了,拿着木头杆捆绑起来周围还有人帮忙。

写生在很多人的心目当中,我自己有这样一个感觉,前不久就写生还发表了一篇东西,写生是画家直接去感受造物主的作品。

写生的过程既是临摹又是再现造物主的作品,而大自然是千变万化的,没有重样的东西,东西南北有地域之区,春夏秋冬,早晚、晨昏有时光不断地在变化,写生的过程一个画家不断地无穷生机的变化。

所以我说为什么写生像打猎,实际上就像打猎的心态,是一个守候在那里在大自然当中获得自己的感受,这么大的画用了一个生长,因为它不可能一发命中,这么大的画需要经营。

所以有一种感觉画家在写生的过程中间,十二字决,第一,应目会心。出去为什么坐下来,在心里已经感觉到画面了。


画画的过程当中是一个“得心应手”的过程,应到手上是一个触类生变的过程,唯有写生面对无穷大自然变化的时候才有一种不断地触类身边技法的转变。

我看他画陕北桃花盛开包括另外地方的时候语言不同,因为他感受到大自然变化的不同,贾方舟也说,水天中先生也说,包括陶咏白女士谈到他的画当中,尽管明显有一种一看是王克举的东西,但是王克举的东西在不同时间、不同地域面对大自然不同的造化面前的时候,他有一种触类生变技法上的考量。实际上不是他要考量技法,而是大自然在那个时候赋予他一种特有的激动,这是在画家当中慢慢感受到的。

画家特别重要的一点在于印象派所有画家的作品就是写生,我说像现在王克举渐渐地找到了有个性的东西,我觉得这一点蛮可贵的。又不完全是做大自然的奴隶,每一次都从不同的感受里边去提纯,既有诗造化又有先人两个传统的东西的交错。到了既有传统的东西又有现实的东西,理性梳理后的对画面的控制把握和驾驭。

每一次先是不断地去面对自然,面对自然又从无法当中生出有法,这个过程很有趣,画家面对大自然心态的自信、作画的时候那种遗弃意气生发,笔地下毫无拘谨这样的一种力度、一种热情,我觉得力度、热情面对不同自然的时候没有把自己事先想好的东西千篇一律地去做。

我在这个展览和他给我的画册当中感受颇深,这是王克举走出家庭阴影做到自己的过程。

但是我那次在北戴河会议就跟闫平讲,我说闫平走着瞧,现在王克举已经走出你的阴影和你完全不一样了,他将走出他自己的世界,我觉得这个世界已经形成了。

张祖英:王克举我们是很好的朋友,也是最近一些年我们接触见面的时间很多。

首先我祝贺这个展览成功。

王克举有几个特点,一个他内心有不断进去,我们想想当年在展览会上他画的从非常写实传统反映山东的纯朴农村青年一直到现在应该是两个人的画画,从这样的状态到那样的状态变化之大是一般人很难想的。

但是知道王克举这些年怎么样变化,这还是一个非常自然的状态。另外,我觉得这个里面是王克举本身艺术上不断地进去非常刻苦,我觉得王克举表面上看是一个非常憨厚、可爱的山东青年,但当时我觉得他非常内秀。

他还是动脑筋,这个里边我觉得他进入绘画的刻苦精神和专业精神非常重要,刚刚我觉得景波镜讲了这一点。

我曾经跟王克举大概有七八次到全国各地一起写生,有陕北杨家沟、江南水乡,他的一种精神非常感动,大风天风沙,别人早已躲到房间里面去画画了,他有两个人撑着大画,一米三、一米四,确确实实非常感动。

确确实实是这样,烈日下他带着日本式的遮阳帽在室外写生,确实别人没有这样的刻苦,没有这样的钻研精神,没有这样从生活里边去提炼,没有这样的生活经验。

他的风格强烈可是不概念化,因为自然界本身就是给他提供了很多丰富的东西。他的可贵之处有了一点成绩之后还是不断地是在变,就拿那张画,我知道前后大概那次杨家沟回来以后画的,几次去看画面上都有变化,不断地是在变。

另外看得出他的吸收面比较广,他有山东的生活经历乡土的气息,可是欧洲印象派的色彩丰富的表现统一在他的画内。

另外还有一点刚刚邵先生讲的,好象喜欢比较激进一点的调子,协调一点的,陶咏白刚才讲喜欢乡土气息的浓烈的。其实这两个我认为在王克举的画里面还是统一的,但是基本的骨架、基本的东西非常既定的又有乡土情节、又有现代表达的方式,刚刚钟涵先生坐在我旁边,王克举许多画完全可以参加明年现代油画展。 王克举这种不断钻研、刻苦的精神和当前现在有一些反映在我们当代艺术画家里面已经是进到十几年重复的东西,同一个形象,从个人化发展到有七八个和五六个人不断地重复取得经济上的利益。

我觉得创造精神、努力的精神非常可贵,正是这种精神我觉得现在应该在油画界里边大大地提倡,也是画画上不断更新的一个重要的原因。

我觉得有王克举这样的一批中间的力量不断地奋进,这种情况有点像忻东旺,忻东旺到自己的家乡可以把整个村子的人一个个画下来,大量的实践、大量的探索形成了这样的东西,所以我觉得像克举这样不断奋进应该好好地总结和学习。

尚辉:我就着张祖英老师后面讲,04年的时候在上海美术馆的时候我给他做了个人展览,那是我第一次到克举家比较全面地看了他的作品,包括他八十年代初追求乡土写实的那样一些作品。

我觉得前两天我在厦门开会(第三届中国画展研讨会),在研讨会上我提出了新世纪美术的概念,相对于新时期是一个大的概念,但是新时期有不同的阶段,新时期初八十年代的时候我们为什么会有乡土写实,那时候追求一种社会的真实一直到乡土真实的表现,所以纯真质朴是当时画家在表现乡土的时候所要追求的一种审美感受。

但是今天处在新世纪之初我们所面对的社会问题是不一样的,我们今天更多地是处在城市生活当中,都市的经济资本、都市的审美创造很显然给了我们今天的社会、美术史新的增长点,所以我们今天在表现乡土的时候方式是不一样的。

王克举的作品,王克举在八十年代以后一直到今天,他走得这条道路和我们整个新时期整个社会的变化是能够同拍的。我们今天感受到都市生活的时候怎么去看乡土,我们今天在表现乡村的时候很显然是用我们都市文化的语言,用我们现代性的语言,所以我们今天在看他的作品的时候,我觉得刚才大家总结得非常好。

总结出几个性,乡土性,表现的对象不是名山大川,实际上刚才大家说的这种方式,他的创作过程,创作的对象我都看到,看到他如何把一个对象变成他的画面,很显然我讲他的乡土性,他表现的不是名山大川,他表现的就是原来生活过的对于乡土的情感,这是他情感的来源,实际上也是我们中国人在看我们原来农村生活的时候这样一种视角和情感,我觉得这一点是他的乡土性。


第二表现乡土的时候不是用原来的方式,不是追求简简单单纯朴的东西,而是另外一种方式,那就是现代性。刚才大家实际上也谈到了,用今天的审美视角,用今天表现语言来呈现心中的乡土,所以他在对景写生的时候,这个里头的创造过程有他原来的乡土情感变成现在都市文化的审美,我觉得这里面加进了很多主观的东西,加进了对社会生活、文化生活的感受,当然也加进了对西方现代语言的借鉴。

第三就是他的写意性。

他里头虽然是现代语言,但是这个现代语言是中国文化的品格,是具有中国书法的特点,这一点和我们所理解的、所看到的西方的现代语言是有区别的,我觉得这个里头加进了很多东西,我和他交流过很多次,谈到了他对中国绘画的理解,对中国书法的理解,实际上无形当中把中国最有文化质感的写意性放进了他用笔的方法当中去表现。

第四就是他油画性的特点色彩性。

我们看到第一代油画家作品的时候写意性是有的,但是色彩性就相对是比较弱的,他把这种调节色的色彩转化为现代语言,然后又讲究色彩的对比、冲突和协调,这里头有很多形式语言、色彩语言的关系在里面,他不断地去写生,如何去处理色彩中间的关系,色彩和线条的关系,色彩和面的关系,我觉得这一点就是他不断地去写生,不断地创造自己作品的个性的语言点。

看到他作品的时候我就想到了张艺谋的电影,张艺谋的电影实际上具有中国的文化性,我觉得张艺谋很多的电影都是表现乡土,这种乡土不仅为中国人所接受,而且西方人很容易接受他。艺术的表现方式问题,他表现的伦理、道德人性的关系是当代社会的。

所以张艺谋电影是用中国乡土的原材料,表现重新构架的时候是中国人们的特点或者是当代社会的人文特点。

所以现在看一看王克举的作品实际上也是这样的,他是用了今天人容易接受的审美感受的方式和现代语言去表现心中原来生活过的那种乡土的东西。

我觉得这一点是我们今天中国美术新世纪的一些特点的话这是一个很重要的特点,刚才张老师和钟涵老师都谈到了。

在那次现代性油画的展览上,展览名称我当时谈的是引进与构建,我们在表现现代性的时候和西方的现代性是有区别的,是具有中国本土的特点的时候,前不久也就是前天我在广东美术馆,广东美术馆建馆十周年举办了中国早期的油画展览,包括庞薰琹,包括当时一大批在探索现代油画的油画家,今天再看王克举画的时候,不仅是从上海美术馆的展览到今天有一个成熟的超越过程,我觉得可以说是从第一代中国油画家去研究现代性到王克举,这个地方划一条线跟能代表中国本土的特点。

这是我们下次做展览的时候一个非常好的个案。

张祖英:其实现在完全从中国当代艺术的角度上来考虑,大量的发扬王克举这样对生活跟中国生活的一种生活现实中挖掘出来的东西,使得我们中国的当代艺术大大区分目前西方的当代艺术,创造出我们自己的路。

所以这段时间看了很多画,对于我们明年的展览的思路的开拓都还是有了很大的帮助。最后我觉得王克举是为画画而生的画家,除了这点以外别的根本没什么。

徐庆平:一个是他的画充满激情,特别是现在的画由于种种的因素导致画家往往不能够把握住自己的激情。

不是在自己有激情的时候创造出来的,但是看王克举教授的画应该说这么大幅的作品按道理讲需要时间,但是他最初的感动画家的因素保持着,这是非常难能可贵的,这是我想到的第一点。

第二点他对当代的油画形式语言的探索,其实这种探索不是凭空而来的,是和欧洲的审美传统一脉相承。

特别是和印象派的诞生过程有非常密切的关系,我记得克举送给我的第一本画册,是他的印象派画册,是追求颜色的魅力的这样的一本画册,他对于写生的重视,特别是刚才很多先生都已经讲到在大风里面、风沙里面去画画的经历,我想都是和印象派的先驱们不无关系。

我们知道莫奈最佩服的人在大风里面固定在地上,就在风最强的时候去画画,这个给莫奈很大的振动,所以莫奈也要全部在露天完成他花园中的妇女,为了那个就挖了一道沟。

库尔贝听到这个画法完全在外观下画花园中妇女,所以就专门跑到他家里面看他画画,到底怎么创作出来这张画。所以我想印象派大师们的一些执着的追求,他们对于感觉那种激情的重视,我觉得都在克举的身上得到了发扬。

每次我看到他带着那么多学生,带着那么大的画布出去受到很大的感动。

在现在能够在这么大的画布上对景写生,坚持这么长时间画出这么多作品,我看在我们国内、国外都是非常少见的,所以我觉得应该对他这种精神表示钦佩。

我觉得更重要的一点是能够把自己的激情和对形式语言的追求结合在一起而且结合的很好,这一点非常不容易。往往我们现在的画家顾及到一个方面,另一方面不可能顾及到。

在他的作品里面既有充沛的激情又有非常明确的形式语言,特别对形状和颜色的考虑,所以我想这两点能够结合在一起,能有这么好的身体,天天在外面画也能坚持这么多年,都是很多因素凑到一起,所以有这么一个大的画展,这么多幅展示在我们面前非常不容易。


今天有这么多朋友光临,一方面是对克举本人非常豪爽、正派、谦恭,对朋友非常真诚使得我们很多朋友来看这个画展。

另一方面因为他是我们学院绘画系的系主任,所以我想也表示了朋友们对我们学院的关注和厚爱,所以我一方面对克举这次展览的成功表示热烈祝贺,同时也对各位朋友们对我们学院的艺术发展、画家们的关注表示感谢。忻东旺:我说两点感受。

其实刚才诸位先生都已经对克举的评价比较全面了,我觉得克举是一个本份的画家,也是一个本质的画家。

作为一个画家坚持这样一种形式,这样比较传统的形式,发自艺术家创作的本能,可以说是最原始一个方式来创作、画画,这个在当今社会、当今的美术界越来越少,很多画家对画画以外的心事要比画画本身操的心要多得多,我觉得特别是在目前的情况下像王克举这样类型的画家,这种状态是非常令人感动的。

他是一个本质的画家,他面对大自然去写生,虽然是写生这样的方式,但是他又没有去画自然的原貌,通过自然触发了他表现的欲望形成这样的画面,这本身就是完成了一个画家艺术创作的过程,如果王克举用这样的方式画出自然风光也不是完全这样的意义了,也失去了画家创作的本意。

所以在这种意义上王克举是一个本质的画家,另外刚才老师们提到乡土,我觉得我们今天重新来认定乡土这个词的概念,我们原来乡土一般是跟文化好象没有太大关联的,比较乡土气息的我觉得不应该是这样的。

我们能不能把乡土和当代文化这样建立起来,我们很少在场合提到当代,我们认为目前已经认定当代是一种什么样的方式、什么样的状态,把我们这些层层的画法和当代无关,我觉得乡土是一个产生民族、民族艺术最根本的根基,我们不能忽略这点,我们应该重视乡土和当代文化之间的联系。

殷双喜:我觉得克举十多年的发展是一个可以讨论的对象,他身上包含着很多的东西,刚才谈到混合的东西。

他是很农民、很本份,他画里面学习借鉴的东西是非常洋的,他在中央美院上了两次的进修和学习。

他的路反映出学院油画的一个转型,一个变化,我们过去的重点是写实和古典绘画,现在大家在这中间寻找新的方向,从写实的基础上向多路径去发展,克举个人十多年就是这样一个渐进、转变的过程,其实克举绘画的才能和素质只是最近这些年来自己才发现,我觉得他自己越来越自信了。

以前他的画是被外在的知识和技术所限制,问题在哪里?在于克举这样的人太老实、实在、虚心,他到学校里面拼命地吸收,我们现在从他的画里面可以看出有很多综合的东西,但是现在人生走一半了,后半程慢慢会甩掉一些东西,像急行军要甩掉一些累赘的东西,他就越来越胆子大了。

所以在骨子里面不会比闫平胆小,我认为现在克举这个轮子和闫平并驾齐驱,这种老实人想出来不容易,但是真正出来以后我现在感觉画画还是老实人厉害,但是老实人慢,老实人要积累,忻东旺、王克举都是这个类型。看他们早年的画看着笨着急,慢慢画出来那种自信不是一般的灵气可以概括的,现在美院有一些很有才气的孩子,获得不少奖,他们这样一、二十年看出来,早期看不出是大才,现在都是很重要的艺术家。这个事让我重新认识学院教育的问题,他们毕业展览的效果不是太理想,我就想在他们身上正在完成中国油画这种转型,你要求他用一两年的进修学习立刻大变样不现实,王克举现在这样的画2000年开始办了一个小型展,他开始转向绘画的纯粹语言研究,色彩、结构这方面研究,我觉得他不是简单的把画面放大的问题。

这个带来画面很多新的要求和变化,我觉得在这点上他是继承了印象派,但是对印象派是一个突破,我个人觉得王克举的发展历程可以使我们对学院的油画教育和当代的中国油画这种主流油画发展有一个新的认识。

至少他现在已经远远地走出我们惯常的全国美展模式,绘画以转叙事,表达政策为主,至少王克举在形的问题上、色彩的问题上、结构上的问题上获得了解放,现在的问题他的画面目前显示出一种风格取向还比较多,这个事情要两分看,到底是风格不够稳不够一致,现在是随心所欲、随行就市,心情根据写生对象去发展。

我个人认为王克举有强悍的东西没有表达出来,现在语言的某些方面还有些优雅,等优雅的东西蜕尽,他强悍的东西表达出来,克举就更厉害了。

赵力:王克举在山东期间进行艺术创作,在美院进修到找工作发展变化的过程,在这个变化过程里面写生风景应该是变化的拐点,也是到现代为止艺术创作一个最优特色的地方,去年写了一篇短文,我就看了他那个时候画的一些作品,和这次展览的一些作品不同的是,王克举是想通过写生达成某种风格的转向这样一个目的,有很强的方法论的意义,那个时候的作品最终的风格与自然写生的对象之间也仍然存在着某种明确的对应性,这种明确的对应性也反映了王克举对于写生认识还停留在写生的方法论的层面。

现在展出的作品和原来完全不一样,尤其是2007年创作的像这样一些新的作品,画面有一个明确的结构性,这种结构性既是画面的结构,也是一种激情的有表现力的结构。

因此我觉得也是精神性的结构,是个人艺术创作,艺术家和作品之间到形式提升的关系。

在另外方面好象前面的专家提到王克举的作品有当代性,不仅是前面提到的画面从具体的写生发展出来的形式结构,而且我觉得是最主要的可能还有色彩的、当代的,因为他的色彩强调了视觉性,强调了对当代人视觉感受的影响力,我觉得这个很重要。

张晓凌:因为大家都谈当代艺术性的问题,其实我们今天讨论的就是当代艺术,王克举就是当代艺术,因为没有任何一个人有权力给中国人制定一个当代艺术的框子,这个标准是我们自己来制定的。

谢谢各位老师的光临,也谢谢克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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