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 年
民间青花瓷画中有许多婴戏图,从各个不同角度去描绘儿童的生活,如:捉迷藏、放风筝、斗蛐蛐、玩花灯等等,展现的是儿童健康可爱,天真无邪和纯真烂漫的生活。现在的小孩很难体会我们小时侯的乐趣,对童年时代的留恋常常会不经意的流露在我的作品中。
荷 塘
对于残荷的发现,是在1996年的元旦,在承德避暑山庄,当我和同学马跃军来到一片池塘前面,我们几乎惊呆了:暖暖的阳光下,枯荷闪着耀眼的金色,在冰面上投着纵横交错的蓝灰影子;荷叶和干枯的茎子、莲蓬有的完全被冰封着,有的正顽强的从冰冻层挣脱出来,而在冰面上的一组组,顽强的相互支撑着,挺立着,那是令人心揪的战争后的场面,宏伟而凋零。是一曲低沉、昂扬、悲壮的命运的交响,是一首不屈的生命赞歌。让我想起了周国平先生的一句话:“飘零本身可以是一种丰富,颓败本身可以是一种辉煌。”在北京,每年的秋末和雪后我都会去离家较近的大观园去看残荷,去体会大自然造化中的另一个世界。
旧 物
带学生外出写生,常带回一些东西,那是对到过城市文化的牵挂和永久的纪念。从拉不楞我带回了一套金刚经的木版和一些佛像的铜模,在安徽买了些木雕等等;喜爱之余,我把它们翻成石膏模子,然后用陶瓷表现出来。这些作品就有了两年的制作经过,这在我来说就是它的意义——干枯的物件永恒的保留在陶瓷器上,让陶瓷来延续它的生命。因此在我的作品中经常能看到东南西北的物件,不同地域的、文化的片断组合在一起,而且这还是一个积极扩张的、累积的过程,每年都会有新的元素加入。也许也是一种怀旧吧,但陶瓷竟能使它们和谐的放在一起。
乐 园
在长江下游窑址出土了许多约公元三至四世纪也就是魏晋南北朝时期的堆塑罐,或称魂瓶、神亭、谷仓及带装饰的五联罐等陶瓷明器。此类器物的下半部是壶、罐,上半身是以人物、动物及群鸟等装饰四周的楼阁,楼阁上有一些胡人像和动物。有的中间还杂有粘贴的佛像,是禅定印的坐像和倒三角组成的莲花座。这些早期的青瓷原始而质朴,表现的人与自然的交融,对生命的崇敬,一派浑浑噩噩。尤其把佛像作为附属和装饰,体现了人对未知世界的美好憧憬。
羁 旅
每年的制作,我都会给一两件作品起名《羁旅》。不为别的,就是想对一切逝去的、美好的事物的怀念。现代生活不在有孤山行旅般的凄冷,也不在有枫桥夜泊的苍凉和巴山夜雨的苦寂,剩下的还有什么呢?其实文化苦旅的本质是对人的思考,是人的苦旅。
想起李清照的词《如梦令》:常记溪亭日暮。沈醉不知归路。兴尽晚回舟,误入藕花深处。争渡。争渡。惊起一滩鸥鹭。
废 园
在一些瓷区,传统的、多年不变的陶瓷造型,往往被奉为“经典”。做的人不知道为什么好,买的人也不知道为什么好,似乎成了一种约定俗成的习惯,没有人愿意去戳破它。艺术和生产本不应该分的那么清楚,艺术创作只会促进生产的当代性和社会化,而强大的生产本身又会引发艺术创作者的创作冲动。很多陶艺家外出创作时往往会选择一些大的陶瓷厂,就是这个原因。但如何和工厂的师傅们打交道又是另一回事了,平常心尤为重要。
远影
读中学的时候,老师让我们背了很多书,印象最深的有《荷塘月色》,直到现在我还能随口背上几段:“一个人在这苍茫的月下,什么都可以想,什么都可以不想,便觉得是个自由的人。白天里一定要做的事,一定要说的话,现在都可以不理。这是独处的妙处,我且受用这无边的荷塘月色好了。”当时不能理解的心绪,现在想来实在是太美好了,就象少年时背诵的武功秘籍,突然在一瞬间明白了。月色荷塘也成为我创作的一个情结。荷花是吉祥如意和平美好的象征,在佛教传统中,它被用来启示某些高深的哲理和神秘境界。
黄健 2006年5月4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