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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国的冷酷现代主义艺术——与新世界的伟大斗争

美国的冷酷现代主义艺术——与新世界的伟大斗争

时间: 2018-04-09 09:55:24 | 来源: the guardian

《曼哈顿桥》1928年 爱德华·霍普 阿什莫尔博物馆,牛津 图片来源:www.scalarchives.com

像安迪·沃霍尔(Andy Warhol)的“坎贝尔汤罐头”一样的作品绝对是史无前例的。用精细又朴实的手法去描绘这种随处可见的方便食品,这在1962年公之于众的革命性的艺术作品改变了我们对世界的看法。

但是当你看到斯图尔特·戴维斯(Stuart Davis)的绘画作品“奥德尔”时,你会感觉波普艺术被完全颠覆了。“奥德尔”其实是一个漱口水的牌子。像沃霍尔描绘坎贝尔汤罐头的手法一样,戴维斯用清晰的线条描绘出了一瓶酒的形状,并配以了枯燥无趣的颜色。1924年,当路易斯·阿姆斯特朗(Louis Armstrong)发布了最新专辑,F•司各特•菲茨杰拉德(F. Scott Fitzgerald)正在写《伟大的盖茨比》的时候,戴维斯也对漱口水“奥德尔”献上了自己的敬意。

爵士时期的戴维斯的流行艺术作品绝望又愤世嫉俗,他画作中蓝色和白色表示西方艺术中圣洁。他把圣母玛利亚的袍子的蓝色和鸽子的白色混合在一起,然后把它们放在一个玻璃橱柜里面。但是奥德尔作品中的“纯净”是象征着唯物主义的。它并不会给你以救赎,而是给你一个彻底的净化。

菲茨杰拉德在《伟大的盖茨比》中描述了一幅宣传画,似乎也像戴维斯的“漱口水”一样嘲讽宗教。当一伙人穿过一片空旷的地方时,一个人看到一个广告牌,里面有一个戴着巨大眼镜的眼睛。这是一个叫做Dr TJ Eckleburg的验光师做的广告。在小说中,这暗示了对上帝存在的否定:美国现代资本主义的空虚不是被上帝,而是被Dr Eckleburg所看破。

《我看到了金色的5》 1928年 查尔斯·德穆斯(Charles Demuth) 图片来源:大都会艺术博物馆,纽约

在盖茨比时代,阿什莫尔博物馆对美国艺术的收藏中充满了空洞和虚无的作品,以及一闪而过的灵感。艺术家们都在试图理解现代世界。人类的希望难道已经在这现代的钢铁森林中消失了吗?还是我们仍然有救赎的希望?

  答案是肯定的——就像查尔斯·德穆斯敲响的,弥漫在城市夜间空气里的叮叮当当的钟声。1928年,他为他的的朋友,现代派诗人威廉·卡洛斯·威廉姆斯(William Carlos Williams)画了一幅画,灵感来自威廉姆斯的诗“伟人”:

在雨中

在灯光里

在红色的消防车上

我看到了金色的数字5

德穆斯向我们描绘了这样一幅景象:红色消防车穿过雨的旋涡,驶过纽约街道向我们冲来,而在空中金色的5在闪烁着。这是一个神秘有趣的画面:消防车上的号码表示着它在这个巨大的精神贫瘠的城市中对人们的慷慨支持。

但对于这里的许多艺术家来说,这个城市是虚无的,像是噩梦一样的世界。我们在乔治·奥特(George Ault)的作品中感受到了无情和冷漠。他的“1921纽约之夜·2(1921 New York Night No 2)”中将曼哈顿描绘成幽灵般的荒无人烟之地,画中是雾气寒冷,平滑的灰色墙壁,以及冰冷的窗户和孤独暗黄色灯光。奥特1927年的作品“布鲁克林的景观(A View from Brooklyn)”中,天际线看起来更加温和一些,但它下面却是一个黑色的拱门,有一股绝望的感觉。

所以我不太喜欢这个展览的标题“美国的冷酷现代主义艺术”。“冷酷”表达了一种冷静的感觉,一种故意脱节的艺术。而我在这些饱含深情的艺术家的作品中根本看不到这种感觉。所有人对现代世界的新的现实有着焦虑又诗意的情感。对20世纪20年代的美国艺术家来说,欧洲人更具备现代性的特征。这个时代的现代欧洲是乌托邦式的:总是幻想着未来。

蒙德里安(Mondrian)和马列维奇(Malevich)用几何创作了新的人类和谐社会景象,柯布西耶(Le Corbusier)创作出了一个理想的城市。在美国,过去曾经幻想的未来已经成为现实。在纽约或芝加哥,你可以明显地感受到这一点。贝伦尼斯·阿博特(Berenice Abbott)在她1936年的摄影作品“峡谷,百老汇和交易所”中做到了这一点,她用镜头记录了摩天大楼下的起伏壮观的光影。 霍华德·诺顿·库克(Howard Norton Cook)在1928年的表现主义雕刻作品“摩天大楼”中将曼哈顿街区变成了“撒旦塔”。

《希尔顿酒店河东》 1928年 格鲁吉亚·奥基夫(Georgia O’Keeffe) 图片来源: Trujillo/scalarchives.com

1928年, 格鲁吉亚·奥基夫(Georgia O’Keeffe)从谢尔顿酒店俯瞰,完成画作“河东(East River)”。她从房间里看到了白雪覆盖的公寓楼顶,烟囱和冰冷死寂的河。这似乎是十分精确的,史诗般的描绘,并且有点抽象性——本是人类社会的场景变得死气沉沉。对奥基夫来说,救赎存在于远见中。她眯起眼睛,在1927年的黑色抽象画面中,投入了黑暗的感性怀抱中,这像是一种对于内在的逃避。

爱德华·霍普没有这样逃避的出口。他没有以自我安慰或幻想地看待现代城市。霍普1928年的作品“威廉斯堡桥”中,一个孤零零的人坐在高窗上。在橙色和灰色的外墙上,只有空荡荡的窗户反射着光,窥视着人类的生活。

那些窗户就像在《伟大的盖茨比》看纵观美国的眼睛一样:散漫,不虔诚,具有真正的现代感。

(“美国的冷酷现代主义艺术”展览于3月23日至7月22日在英国牛津的阿什莫尔博物馆举办。来源:the guardian 作者:Jonathan Jones 编译:怡若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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