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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期奥运会,那些曾驰骋“竞技场”的艺术家

早期奥运会,那些曾驰骋“竞技场”的艺术家

时间: 2021-07-30 14:48:49 | 来源: 艺术中国

奥林匹亚体育场举办了古代奥运会的所有体育比赛,只有战车和赛马会在邻近的竞技场举行© Hellenic Ministry of Culture and Sports / Ephorate of Antiquities of Ilia

古希腊的竞技与艺术

公元前776年,在古代希腊西南部的奥林匹亚(Olympia),喜爱体育运动的古希腊人开始了“奥林匹克”运动会。

在那之前的几百年,奥林匹亚曾是古希腊人崇拜天神宙斯的地方。在漫长的历史中,原本祭拜宙斯的单纯宗教活动逐渐转变为以竞技运动为中心的宗教盛事。

每个民族历史上几乎都经历过一段“肌肉发达”的时代。这一现象背后的原因不外乎一个因素:战争。频繁的战争需要身强体壮的士兵,加之古代希腊世界高度分裂,人口虽然少,却也有数百个乃至上千个城邦。没有一个城邦能够出面把所有其他城邦整合起来,这就使数百个城邦在相当长一段时间内能够各自为政。各城邦不仅能够玩“国际”政治和战争,也能玩体育竞赛,甚至发明了多种体育赛会。奥林匹克运动会便是其中之一。每隔四年举行一次的古代奥林匹克运动会,会吸引大量来自希腊各地的人们前来参赛、观摩竞技。

《掷铁饼者》,希腊雕塑,米隆,约公元前450年

最早,古代希腊奥运会的比赛项目只有一个:赛跑。后来,比赛项目逐渐增加了拳击、摔跤、全能比赛以及马术和战车比赛。

来自希腊世界各地(希腊及其殖民地)的参赛者会在奥运会期间聚集在一起,只有男性才能参加比赛,且仅有两个组别:成年男子组及未成年男子组(男孩是未来的公民)。已婚女性、外国人和奴隶是不允许参赛的。

《掷铁饼者》是希腊雕刻家米隆于约公元前450年雕刻的青铜雕塑,原作已经丢失。罗马国立博物馆、梵蒂冈博物馆等现藏有这件原作的复制品。《掷铁饼者》取材于当时希腊现实生活中的体育竞技活动,今天的奥运会仍设有铁饼比赛,足见这项运动的悠久历史。

《掷铁饼者》局部

雕塑塑造的是一位有着匀称身姿的强健男子转身蓄力,将要掷出铁饼的一瞬间画面。这件雕塑最精彩的部分,不仅在于艺术家对这一“蓄势待发”的运动瞬间的选择,仔细看那只持有铁饼的手臂,投掷者手臂上高耸的肌肉和清晰可见的青筋,使这件雕塑的真实感与力量感陡然增加。投掷者的右脚深深地扎根于地面,小腿有力地支撑着身体,观看者会不由发出感叹:这位勇士手中的铁饼到底能够飞多远?

古希腊双耳细颈瓶(细节),公元前490-480年©The J. Paul Getty Museum

从古希腊流传至今的花瓶上,也可以看到古代希腊运动员们比赛的场景。这件希腊瓶画描绘了一名车手驾驶着一辆四匹马的战车在比赛中获胜的画面。

在古希腊,几乎所有受过教育的男性都接受过奥运会核心项目的训练,因为这是他们学校教育的一部分。当时,希腊诸城邦国家的每个郡县均建有专供人们进行锻炼的练身场或至少一座体育馆,为跑步、跳远、掷铁饼、标枪以及像摔跤这样的“重竞技”(barea athla)项目提供训练场地。只有真正有钱的人才能买得起一辆战车,但几乎所有在校的年轻人理论上都有机会成为奥运选手!

青铜容器,公元75-100年©The J. Paul Getty Museum

这件青铜容器显示了古代运动员们裸体比赛的场景。两名裸体运动员在直立式摔跤开始时正竞相争夺着各自的优势。最初,运动员们可能会穿着某种缠腰带或“兜裆裤”上场。但在古希腊人眼里,美丽的男性身体是“卓越”的象征,所以运动员裸体参加比赛也并非不可接受。

运动员正在往手中倒油,他的标枪和铁饼就在身旁©The J. Paul Getty Museum

古希腊运动员们还随身配有一个“训练包”,训练包里备有油罐、一柄刮刀和一块海绵。橄榄油常被用作皮肤保护剂。运动员在比赛或训练前通常会在身体表面涂抹上一层相当厚的油,以保护皮肤免受恶劣天气的影响。比赛过程中,运动员们的身体也不可避免地会变脏,因此某些情况下油还可以用来清洁身体,毕竟他们可是裸体参加比赛的。

在现代奥林匹克运动之父、法国教育家顾拜旦看来,古希腊的竞技运动具有特殊的社会价值,它与艺术、品德高尚的公民成为支持古希腊文明的三大支柱。他从古代希腊奥运会获得灵感,发起并创办了现代奥林匹克运动会。

七届“艺术奥运会”,诞生了哪些艺坛“名将”?

顾拜旦希望在奥运会上结合“肌肉和精神”,以实现他将艺术与体育联姻的愿景。根据他的倡议,1912年,在斯德哥尔摩举行的第五届夏季奥林匹克运动会上,奥组委通过了5项奥运艺术比赛项目,分别是:建筑、文学、音乐、绘画和雕塑。参加艺术奥运的标准很简单:作品必须受到体育运动的启发并坚持奥林匹克理想。”第五届奥林匹克运动会上,艺术类赛事项目共吸引了35名参赛者。

1928年,奥林匹克艺术竞赛海报

这35名参赛者中,最终仅有四位画家入围绘画组赛别。 其中最著名的是法国人让-弗朗索瓦·拉斐利 (Jean-François Raffaëlli),他的作品曾在1880年和1881年的印象派展览中展出,并受到过德加的赞赏,但他没有得到奥运会评委的青睐,作品被排在最后。冠军得主是意大利人卡洛·佩莱格里尼(Carlo Pellegrini),他以描绘阿尔卑斯山冬季运动的明信片插图而闻名。

卡洛·佩莱格里尼(Carlo Pellegrini),“冬季运动”系列,绘画

雕塑比赛中,伦勃朗·布加迪(Rembrandt Bugatti)与被萧伯纳奉为“最令人惊讶的雕塑家”的保罗·特鲁贝茨科伊(Paolo Troubetzkoy)不敌美国人沃尔特·W·温南(Walter W. Winans),后者摘得雕塑比赛金牌。同年,温南在射击项目上也获得了金牌。这也是顾拜旦一直在寻找的希腊式的、身心平衡的现代奥林匹克典范。

沃尔特·W·温南,1981年他入选美国赛马名人堂©Getty Images

沃尔特·W·温南以《快马加鞭的美国人》摘得金牌

同样有着跨领域成就的参赛者还有匈牙利人阿尔弗雷德·哈约斯(Alfréd Hajós),他在1896年赢得两枚游泳金牌,并在1924年参加了巴黎奥运会的建筑比赛,获得银牌。

评委对艺术作品的判断有时出现偏差,有时却合情合理。比如垃圾箱画派 (Ash Can School)艺术家乔治·贝洛斯 (George Bellows) 的《夏基的雄鹿》(A Stag at Sharkey's),如今被公认为“体育艺术”的伟大杰作之一,但贝洛斯对纽约搏击俱乐部一场业余比赛的残酷描绘,似乎与顾拜旦所信奉的奥林匹克理想相左。

乔治·贝洛,《夏基的雄鹿》,1909年,克利夫兰艺术博物馆藏

1924 年,保罗·高更的儿子让·勒内(Jean René)曾代表丹麦参赛,他的拳击手雕塑获得铜牌。诗人叶芝的弟弟杰克·巴特勒·叶芝(Jack B. Yeats)凭借油画《利菲河上的游泳比赛》获得银牌,成为新独立的爱尔兰首位奥运奖牌获得者。这件表现主义风格的作品将观者置于观众的行列中,观众中一名戴棕色软呢帽的男子被认为是艺术家本人,身边戴黄帽子的女子是他的妻子科蒂。

杰克·巴特勒·叶芝,《利菲河上的游泳比赛》(The Liffey Swim),1923年© 爱尔兰国家美术馆(都柏林)

四年后的阿姆斯特丹,英国女性艺术家劳拉·奈特(Laura Knight)仅次于荷兰印象派画家艾萨克·以色列(Isaac israel)获得绘画类银牌。1917年,奈特曾参观了位于萨里的加拿大军事基地,在观看训练比赛后,她创作了一系列作品,《拳击手》(Boxeurs)就是其中之一。在奈特的画布上有一种优雅的性感,她画出了拳击舞蹈一般的力量。

劳拉·奈特,《拳击营》(Boxing in Camp),1918年© Sotheby’s Images

同年夏天的雕塑比赛中,法国人保罗·兰多夫斯基凭借青铜雕塑《拳击手》获得了雕塑金牌。

保罗·兰多夫斯基,《拳击手》,1920

艺术项目赛事在现代奥运会历史上持续举办了七届,其范围逐渐扩大至图形、头饰、浮雕等,吸引了更多的参赛作品(1928年的最高纪录是1100件)和更广泛的公众关注度。1932年,近40万人参观了洛杉矶夏季奥运会的艺术竞赛展馆。

1932年洛杉矶夏季奥运会的艺术竞赛展馆

1948年伦敦夏季奥运会上,73岁的英国人约翰·科普利(John Copley,1875—1950)成为有史以来获得奥运奖牌最年长的选手,这也是有史以来最后一次设有艺术赛事的奥运会。1949年,在顾拜旦去世12年后,国际奥委会取消了艺术赛别,理由是大多数参赛选手靠艺术工作谋生。奥委会表示,“让专业人士参加这样的展览并获得奥运奖牌是不合逻辑的”,这与奥运会秉承的“业余原则”相悖。

因为,现代奥运会发起的初衷是鼓励人们参与其中,提倡重在参与,所以便限制了那些以参赛为生的职业运动员参加,而仅开放给业余选手。

《马球》,约翰·科普利,1939年©伦敦美术协会

尽管奥运会艺术赛事被取消,但艺术家参与奥运的热情却从未停止。此后,诸多世界级艺术大师都以非“竞技”的方式参与了其所在国作为东道主承办的奥运会,在为公众带去视觉盛宴的同时,也以另一种方式,延续着顾拜旦将艺术与体育精神融合的理想。

《体育寓言》(1896年),顾拜旦,洛桑奥林匹克博物馆藏

东京2020夏季奥运会和残奥会艺术海报揭幕(图片来自东京奥运会官网)

日本艺术家野老朝雄为东奥会设计的具有江户时代特色的“组市松纹”图案会徽(图片来自东京奥运会官网)

(台馨遥/编译,内容编译、整理自参考消息网、澎湃新闻,Getty及APOLLO官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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