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幅静物画》纸本油画 1968年
展厅里，观众摩肩接踵，即使窒息的空气也无法迫使观众加快挪动的步伐。许多人专门从外地赶来，一睹陈丹青几十年的作品面貌，有时候为了拍一张完整的照片甚至需要排队……这是陈丹青的大型个展“退步”展开幕时的场景。2019年11月2日下午，由崔灿灿策划，当代唐人艺术中心主办的展览“退步”在798当代唐人艺术中心拉开帷幕。
《江北农民》纸本油画 1978年
《山西老农》布面油画 2011年
本次展览的主题“退步”取自陈丹青的《退步集》，策展人崔灿灿将画作分为自画像馆、早期作品馆、工农写生馆、西藏组画馆、临摹原作馆、时尚模特馆、意大利与英国写生馆、静物馆及《局部》放映馆，展示陈丹青历年的作品。他表示，展览以系列间的“进退”作为一种假设和隐喻，重新看待陈丹青的绘画从1968年至今所发生的变化。对此策展，陈丹青则说：“就是一个私人帐单，公开历年前科，干了多少坏事，每个阶段放一点。”
《进城（一）》（复制品） 纸本油彩 1980年
《皮鞋》布面油画 1990年
展览从1968年的几件习作开始，那时陈丹青的作品还没有明确的风格，也没有具有凝聚力的主题，题材平淡无奇。一张风景描述了松江一处并不起眼的小村落，三个西红柿散落在白色的盘子中。15岁的他，像许多画家少年时的轨迹，才华显露，却有些稚气。一张自画像记录下那张脸庞，浓郁的古典调子，四分之三侧脸的构图，与中国当时的社会情景，有着诸多的“不合时宜”。两张临摹文艺复兴时期的素描作品，道出这种“不合时宜”的来源。躲在上海的阁楼临摹欧洲画片的感受，指引着一个中学生的想象。
《沈周与董其昌双重奏》 布面油画 2014年
《书帖丛林之二》布面油彩 2015年
看经典，临原作，是艺术家不可替代的经验。陈丹青认真临摹过西方大师，也对中国传统有过认真的研究。他将中国书法、山水画、人物画等摊开来，安排到油画布上，让它们彼此形成对话和交流。如此一来，每张画本身就组成了一个个小型的展览会。
《我的祖母》纸本素描 1970年
《唐人画廊的四川民工》布面油画 2019年
一般来说，作品是展览最主要的组成部分，但若是结合墙上的文字来看，会有许多不同的感受，充满了趣味。例如在展出陈丹青临摹作品的展墙上，艺术家谈到了自己对临摹的看法：我临摹经典的标准，非常幼稚：只想画得像。如果营生困难，我愿造假画。如果割除绘画的野心，我愿一天到晚临摹。后来画了那么多书籍画册，大约就是这种心理吧。但我写生的标准也很幼稚，也很低：只想画得像他（她）。苏东坡说：“绘画论形似，见于儿童邻”，我至今是个没出息的小儿。大部分艺术家的成长之路都绕不开“临摹”二字，陈丹青也不例外。在临摹这条道路上，我相信他走得并没有那么顺利，也并不像他说的那样看起来轻松有趣，但艺术家自有坚持，并以此为乐。
《15岁》 布面油彩 1968年
自画像 布面油彩 2014年
自画像是许多艺术家都尝试过的主题。陈丹青说他早年画自己只因手痒，找不到模特。过了六十岁，他又重新画了两幅。他觉得这有点“立此为证”的意思，不过其中一幅弄到半当中，他就放弃了。对着镜子画自己，更像是一个全方位审视自己的过程。与自己的身体、心灵进行交流，那是一种奇怪的经验。用陈丹青的话话说：你会发现另一个疑似像你的家伙。
《红色西服》 布面油彩 210×230cm 2017年
《佛洛伦萨群像》 布面油彩 199.4×199.6cm 2017年
陈丹青说自己从未想到要画时尚模特，也不知道为什么画时尚模特系列作品。在他的模特系列作品中，艺术家似乎保持了与模特们的距离。这种距离或许来源于模特本身。因为在普通人眼中，模特会给人一种遥远的距离。即便是真实的模特坐在我们面前，即便是有过许多交谈，我们都无法真正的进入模特的内心，我们和他们不在一个剧场中演出，能看到的只是时装模特身上漂亮的装扮，也仅是装扮，这便是写生中真经验和假经验的秘密。就像陈丹青在70年代所画的那些贫下中农，我们如何再深入，我们听到他们再多的故事，也只是一个彼此相遇的，发现故事的人……
观众在作品前驻足欣赏、拍照
展厅里人头攒动
本次展览时间跨度为五十年，展出了艺术家各个时期的作品，但这仍然只是艺术家众多作品中的一小部分，因此，艺术家认为这次展览谈不上回顾，因为上墙的油画不及历年涂抹的十分之一。然而，即使是跨越了五十年，艺术家也未必了解自己。
观众欣赏作品
正如策展人所说，陈丹青的“退步”是一种主动的选择，“退”是指回到最初的执着与追求，那便是始终不放弃趣味，执着于好看的、有岁月痕迹的事物。他的“进步”则是直指内心的，是重新理解、看待绘画的方式以及重新应对现实处境的视野，这无关乎外界的标准和评价。
据悉，本次展览将持续至12月28日。（文/王雅淋 图/刘鹏飞）
《泪水洒满丰收田》（复制品） 布面油彩 120×200cm 1976年
观众欣赏作品
《丝巾与花裤》布面油画 2016年
观众欣赏作品
观众拍摄作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