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伦敦的呼唤:帝国首都对梵高创作的启发

伦敦的呼唤:帝国首都对梵高创作的启发

时间: 2019-07-04 14:22:58 | 来源: BBC

文森特,19岁,海牙梵高美术馆,阿姆斯特丹(文森特基金会)

文森特·梵高的一生与三个国家紧密相连:荷兰是他出生和长大的地方,比利时是他成为一名艺术家的地方,而法国则是他创作了一系列代表画作,并结束自己37年人生的地方。然而在对这位艺术家的种种探究中,有一个国家却被忽视了。在梵高二十出头的年代,1873年到1876年之间,他曾在英国生活。近期,他在伦敦这段逗留成为了一个富有启发性的展览和探究焦点。

展览《梵高与英国》中展出的展品不仅限于梵高在英国期间的创作,并且兼顾了那些对梵高艺术创作产生影响的英国艺术家和受到梵高所启发的英国艺术家们。这个被遗忘的故事最引人入胜的部分是他在伦敦度过的三年时光,他虽然没有在这里成为艺术家,但伦敦却成了梵高艺术创作的一个持久的灵感来源。他来到伦敦时是一位少年,离开时则成长为男人。文森特于1873年3月来到伦敦,那时他刚满20岁。通过他的艺术品经销商叔叔的介绍,他在布鲁塞尔的艺术品经销商古皮公司(Goupil&Co)找到了一份工作。几个月后,古皮公司为他增加了薪资,并把他调到伦敦的办公室。办公地点位于考文特花园南安普敦街17号(那时是一个水果和蔬菜市场)。文森特本人很乐意到伦敦去,因为伦敦是当时世界上最大的城市,也是最现代化的城市。对于一个想出去看一看世界的年轻人来说,这是一个梦想成真的机会。文森特在古皮公司的工作很平凡,但他并不介意。在工作之余的时间,他在伦敦四处漫游,探索伦敦各个公园和花园,他去泰晤士河划船,去皇家学院观看夏季展览会。他还参观了德威治画廊和国家美术馆,在那里他欣赏雷诺兹和盖恩斯伯勒的肖像,以及康斯太勃尔和特纳的英国风景。他尤其欣赏约翰··康斯太勃尔(John Constable),在文森特写给他哥哥提奥的信中他提到“他(康斯太勃尔)太棒了!”。济慈的诗与他的浪漫天性相呼应,狄更斯的小说则激发了他强烈的社会正义感。

文森特在斯托克韦尔的哈克福德路87号找到了住所,靠近一个椭圆形的板球场。当时和现在一样,斯托克韦尔是一个混合的社区,白领和蓝领工人并肩生活。他在写给哥哥提奥的信中提到,“我在这里过得很好,我有一个舒适家,我很高兴能如此观察伦敦和英国人的生活方式。”文森特的女房东乌苏拉·洛伊尔是一位法国牧师的遗孀。她在这所梯田房子的一楼开办了一所小学校,也许这是文森特后来想成为校长的思想来源。文森特不顾一切地爱上了乌苏拉19岁的女儿尤金妮。他最终向她求婚,但她拒绝了(她告诉他她已经秘密与别人订婚),伤心欲绝的文森特就此回到了荷兰的家中。

斯托克韦尔,哈克福德路87号

一年后,在1874年秋天,文森特再次回到伦敦。这一次,他与姐姐安娜同行,安娜希望在英国找一份家庭教师的工作(似乎她没有成功)。他们住在肯宁顿新路395号,在椭圆形火车站和滑铁卢火车站之间的一所名叫常春藤小屋的房子里,这是一个名叫约翰·帕克的旅馆老板的家。文森特回到了古皮公司的旧工作岗位(现在在贝德福德街25号的新办公室里,就在南安普敦街旧商店的拐角处),但那时,他对这个职业的兴趣已经大大减弱。虽然此时他还没有想成为一个艺术家,但他开始像一个艺术家一样思考。他在给提奥的信中说:“尽可能多地散步,保持对自然的热爱,因为这是学习理解艺术的真正途径。”“画家们理解自然,热爱她,并且教会我们去欣赏她。”无论梵高自己是否意识到,但此时他的话语就正如一位有抱负的艺术家的谈论。文森特在伦敦期间画了几幅素描,其中包括一幅哈克福德路87号的素描。但这并不意味着他就成为了一位艺术家。当时,在摄影变得司空见惯之前,很多人都在画画,就如今的人们用智能手机拍照一样。即便如此,这些也都是文森特最早的作品,并且值得注意的是,它们的创作灵感来自伦敦,而不是他的故乡荷兰。

1875年春,文森特被调到巴黎的古皮公司总部。对于一个野心勃勃的年轻人来说,这是一次晋升的好机会,但当时的文森特早已失去了成为一名艺术品经销商的所有兴趣。他已经决定要当一名教师,并且最好是在英国。同年12月,他离开了古皮公司,这一次他回到了他在荷兰的父母家,并在英国报纸上搜寻合适职位的广告。他唯一能找到的空缺是在拉姆斯盖特的一所学校里一个无薪职位。

《秋天的杨树大道》,1884,文森特·梵高,阿姆斯特丹,梵高美术馆

《橄榄树》,1889,文森特·梵高,苏格兰国家美术馆

文森特于1876年抵达拉姆斯盖特,并直接来到这个崎岖的海滨小镇。“这真是快乐的日子,”他写信给提奥说,“这里很漂亮。”学校坐落在皇家路6号,可以俯瞰长廊和繁华的海港。文森特在学校的海湾窗口创作了海滨的草图,而这栋楼今天还在那里。虽然没有薪水,但学校还是提供他食宿,并把他安置在斯宾塞广场11号的一个出租房间里,距离学校很近。然而,这所学校本身并不是一个美好的地方,学校有24个男孩,10-14岁,住在一个窗户破碎、地板腐朽的宿舍里。学校的所有人斯托克斯先生把学校的管理权留给了他23岁的儿子(和文森特同岁)和一名17岁的助手。文森特教数学和法语,但他的教学水平却非常的初级。虽然他痴迷读书,但他在学校时期从未名列前茅。

安娜·科妮莉亚和提奥·梵高,阿拉米

《维多利亚大堤,伦敦》,1875,朱塞佩·德尼蒂斯,私人收藏

梵高在英国观赏了众多其他艺术家的作品,包括朱塞佩·德尼蒂斯的《维多利亚大堤,伦敦》。梵高写信给他的哥哥提奥说:“当我看到这幅画时,我才感到我多么爱伦敦。” 1876年7月,斯托克斯先生把他的学校转移到西伦敦的艾尔沃斯,文森特也同学校一起迁移。如今的艾尔沃斯是一个绿树成荫的郊区,但那时它是一个工人阶级区。坐落在泰晤士河上,今天这里是一个令人愉快的漫步之地,但当时这里挤满了船坞和码头,就像狄更斯小说《我们共同的朋友》中的一幕。文森特一直关注穷人群体,而在这里,他亲眼看到了贫穷和穷人。在他的空闲时间,梵高访问汉普顿法院,欣赏伦勃朗,霍尔本斯和贝里尼那里的画作。“很高兴再次看到这些作品,”梵高对提奥说。

文森特很快在附近的另一所学校找到了一份稍微好一点的工作,由琼斯牧师管理,这位牧师比斯托克斯先生更受尊敬。被文森特的宗教热情打动,琼斯牧师安排他在图恩格林主日学校上学,这是一个富裕的地区,但当时由无产阶级统治。琼斯牧师鼓励文森特成为一名巡回传教士,很快,文森特在伦敦各地做布道。“明天我会去往伦敦最偏远的两个地方,”他给提奥写信说。“在白教堂,就是你在狄更斯书中读到的非常糟糕的部分,然后乘坐一艘小汽船穿过泰晤士河,从那里到路易山。”文森特于1876年12月回到荷兰,此后他从未回过英国。他从荷兰来到比利时,把关于上帝之子的好消息传授给那些贫穷的矿工们,当这个职业宣告失败后,他终于转向绘画,业余研究艺术史。

《囚犯放风》,文森特·梵高,1890,莫斯科普希金国家美术馆

我们追溯文森特在伦敦各处的脚步,从他参观的画廊到他住的地方。最引人注目的是哈克福德路87号,目前正在翻修,这里即将改造成为青年艺术家和作家中心。马路对面的学校已经改名为梵高学校,穿过一个变成花园的胡同有梵高步行街。文森特在给提奥的信中说:“我经常在这里散步,即使是在城市里,这里的风景也是绝佳的。”花园里开着百合花、山楂花和腊肠花,一排排的栗树也很壮丽。文森特从来没有为这些花和树作画(他唯一的一幅伦敦画是囚犯们的放风,这幅隐喻性的自画像灵感来自于一件古斯塔夫·多雷对纽盖特监狱的雕刻),但伦敦在他身上种下了一粒种子,使他成长壮大。十年后,在法国海峡对岸,他笔下的树木和花朵改变了现代艺术的进程。

《梵高和英国》展览于2019年3月27日至8月11日在伦敦泰特艺术馆展出。(文章来源:BBC/编译:姜婉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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