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关艺术的性质及概念问题,艺术理论家们自20世纪60年代围绕杜尚的作品《泉》进行不断的探讨以来,一直没有定论。作为艺术的一种,架上绘画发展到今天,其性质、地位,以及评判标准也与以往大不相同。在当代语境下,我们又该如何重新审视架上绘画呢?以此话题为中心和开端,艺术中国和中间美术馆共同举办了系列艺术沙龙。6月7日上午,袁佐、马可鲁、马树青及倪军四位艺术家在中间美术馆内展开漫谈。该沙龙谈话活动由袁佐主持,关于架上绘画在当代语境下的地位及意义问题,四位艺术家分别发表了不同的观点和见解。

 

马树青:好的绘画应该尽可能多地体现创作过程

沙龙谈话首先由马树青发言,他认为架上绘画的意义问题是每个艺术家都该加以追问的基本问题。绘画艺术产生之初,作为一种诠释文学和宗教的工作,以一种载体的形式得以保留。他从“看绘画”与“读绘画”的区分开始,认为绘画有着触摸式和思考式两种欣赏方式,当代架上绘画应该成为纯粹观看的艺术。在这个转化中,尽可能多地在作品中呈现画家创作的过程至关重要。“绘画不是靠知识,而是靠耐心”,他说道。对于绘画概念的问题,他从绘画史的发展历程着手,揭露了绘画史演进中对传统进行颠覆的重要性。从这个意义上讲,绘画是一种颠覆,一种在有限的形式规则束缚下对无限的可能性的追求。

 

袁佐:艺术既是本能的、直觉的,又离不开工匠的技术性

关于绘画的概念问题,袁佐教授从西班牙和法国的洞窟壁画开始,谈到了绘画是人类的一种本能性需求,是普适于全人类的审美经验。他认为绘画一方面有着工匠的技术性,从这个角度讲绘画不是一门学问,而是一种技术,但当画家对此不满足,而是追求艺术性时,人类就过度到了另一种文化状态,而这跟文化判断是有着紧密关系的。针对绘画的概念问题,四位艺术家谈到了自闭症儿童的绘画,袁佐教授认为这些作品有着极为强烈的主观性,绘画艺术的主观性是所有理念与观点中主动性和主观性的代表。而艺术的主观性又来源于艺术家丰富的阅历,这些阅历既包括人生、生活的阅历,也包括艺术创作的阅历和体验。他说:“站在画布前的一刹那很享受。”他认为绘画带给人一种愉悦感,而绘画的结果却是带有偶然性的。归根结底,绘画是本能、天性的,是不可控与如何限制之间的一种相互制约。

 

马可鲁:绘画是一种令人着迷的观看方式,同时需要哲学思考和逻辑

马可鲁认为绘画从古至今就是一种基本表达方式,而今却在一定程度上面临着绘画实践的危机。他希望自己的作品能够成为第二自然,是一种自然生成的结果。绘画在他眼里能够给人带来一种不可言说的感受。绘画的样式多种多样,这与审美经验及观看方式有关,而绘画所具有的令人着迷的特性却是共通的。在绘画的创作方面,他说到自己从不为展览绘画,他认为这是一种功能性绘画,而不是真正的架上绘画。他提出“绘画是一种病态的偏执”的观点。他坚持绘画的自然特色,主张绘画的整个过程应该是开放的,作品本身也应该是不落痕迹的。一个画家在创作时进入一种感知状态,在这个过程中画家需要一定的哲学思考和逻辑。

 

倪军:架上绘画没有死亡,它就像美丽女性

倪军的谈话比较有概括性,结合艺术史的发展,他谈到了有关加上绘画消亡的问题。他认为架上绘画没有死亡,它就像美丽女性一样在如今仍然有着强大的生命力。地球有着148.2亿年的漫长历史,从人类之初就有绘画行为,而绘画发展到至今又已经成为了什么样的行为呢?他认为绘画作为一种观看之道,是一种“自洽”的行为,能够给人带来感觉上的愉悦。对他而言,绘画应该成为艺术家生活和生命的一部分。他结合自闭症儿童画问题,谈道:“绘画的神秘在于自己进入到其中,亲自体验过其中的梦幻和魅力,它就像恋爱一样不会死亡。”同样,他也认为绘画的结果是不能预知的。

此次沙龙谈话中,四位艺术家在表达个人观点的过程中,不时流露出自己对于艺术创作的痴迷和热爱。当马树青说道“坚持40年是一种幸福”时,马可鲁颇为兴奋地应道“如果不幸福,我还画画做什么?”可见他们对于架上绘画的情感之深,架上绘画俨然成为了他们生命的一部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