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国松:国画思变

时间:2009-06-19 14:40:19 | 来源:新民周刊

 

我就拿目前国内最新潮的装置艺术来说吧。其实在西方,早在五六十年前就出现这一艺术门类了,根本不是什么新的概念!记得我1966年到美国波士顿美术馆观看的第一个装置艺术展览,真的让我很感动,我能感受到这一全新的艺术形式给人们带来的强烈震撼与冲击。可是,过了将近半个世纪,装置艺术在西方就好比文人画在中国,走进了一个“原地打转”的怪圈圈。人家都已经走不出来的东西,我们还趋之若鹜,硬要朝里面钻,这种“跟屁虫”的行为,能出来什么好的作品?

跟着西方艺术走下去,我们永远是“小兵”,成不了“大将军”的。我们有如此悠久的历史,如此丰厚的传统,虽然中国画衰落了,但不能否定其本体。于是,从这个意义出发,我开始了艺术上的回归,并提出了中国画的现代化。为此,我特意花了很长时间研究古人的用笔用墨,试图找出文人画笔墨的精神。最后,我发现了三个特征:第一,在元朝以前,创作群体往往是职业画师或画匠。但自宋元开始,创作群体一定是士大夫阶级;其次,艺术家必定都是男性,很少有女画家,而所谓的女画家,不是官太太就是妓女,在艺术史上完全没有地位。可以说,中国美术史基本都是男性艺术家群体所书写的;第三,艺术家必定是老年的,笔法与意境的苍老古朴是衡量艺术标准的尺度,往往越老画得越好。这三个带有强烈封建意识的现象让我们看到,中国画到了今天,真的已经“病入膏肓”了,非用“重药”不可。文人画在我们这个时代已经不存在了,没有了过去的文人,也不可能再有以前文人那样的感受,因此绘画技法不应该再如此狭隘。

山水系列

西藏组画系列

九寨沟系列 

  

不要曲解我的观点  

新民周刊:您对大陆现代水墨的发展有什么印象?与台湾当代水墨有何异同?

刘国松:台湾当代水墨的起步比大陆早了将近20年,但从目前来看,大陆的现代水墨发展得相当不错,已经比台湾要好。上海的艺术家陈家泠、仇德树,以及广州、北京的艺术家们,都有着全新的开拓与发展,我觉得非常可喜。

新民周刊:说起大陆“新水墨画”的倡导者,恐怕要数吴冠中先生了。您怎样看待他的国画作品?

刘国松:很早以前,我就非常关注吴冠中先生的艺术创作,并曾撰写万字长文,向港台读者介绍他的作品。尽管我们都倡导传统国画的革新,但他的绘画和我还是很不同的。毕竟吴先生是学习西画出身的,尽管我也学过西画,但一生中的大部分时间还是在国画里探索,这也许这就是我们的绘画最根本的不同之处。

新民周刊:对于吴冠中先生著名的“笔墨等于零”的理论,您有什么看法?

刘国松:我觉得许多人对吴先生表述的这个观点有不少错误的认识,这其中有的人是误解,有的则根本就是故意歪曲。我也遇到过这样的事情,我提出“革毛笔的命”,目的是想在理论上倡导艺术家们不要迷信手中的毛笔,不要走形式大于内涵的路。但很多人都歪曲到实际工具上了,认为我要放弃使用毛笔!吴先生“笔墨等于零”的观点也是如此,他的本意其实指的是古人的笔墨非常好,但那不是现代画家自己的东西,因此等于零。画家要创造自己的笔墨风格,是很有道理的。

新民周刊:在您六十年丰富多彩的艺术人生中,有什么遗憾么?

刘国松:我为“把中国画推向现代”鼓吹了一生,但最大的遗憾,恐怕就是仍然有人不理解我的真正用意,甚至曲解我的表达。我并不是不尊重传统,我很热爱传统,但国画到了今天,不得不变,要不然死路一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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