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范曾谈中国诗词之美(上)

范曾谈中国诗词之美(上)

时间: 2009-03-02 | 片长:00:37:49 | 来源: CCTV

  主持人:您是不是要接着讲中国诗的诟病,我已经看到了。

  范曾:诟病其实很简单,就是我刚才讲的好的反面就是诟病。具体而言:第一,老是想怎么样能画好,你笔底下不动它好来不了的,你积以年月,一年、两年、十年,它必然就完全不一样了。如果不信的话 你就这样试,它无法限定时间,也不要空生烦恼。烦恼障是经常使我们个人坐那儿就陷入困境的那个东西,如果讲你什么东西都不能放下,你老是想到画外的事情太多,想到诗外的事情太多,画和诗本身给你的就会很少。另外不要死于章句,不要死于格律,其实我对格律是非常重视的。我有个学生博士生跟我学诗,十年了,现在他的格律没问题了,在格律完全没有问题的时候,在意义上面我就进一步要求。经常他们写的诗和对联等等,他们都叫我用红钢笔给它改,有的写“隔”,这个诗说的不是那回事“隔” ;“此句过酸” ,什么叫酸啊?诸位哪个谈谈什么叫酸,这个酸。对,这个酸就是嗲,这个酸就是无文而拽,是为酸;多文而拽,是为腐。因为它有个动作加进去是个拽,它不是发出来的,一拽文这个酸秀才气味出来了,死于章句。古人有这个句子,一个小儒他会死于章句。可是这是人家的东西,这已言古人口了,你要点化他才行,你不点化他那就是一个套袭别人的成语。所以韩愈讲过:惟陈言之务去,陈腐的语言要去掉。那么格律重要不重要呢?你如果讲要做个真正的中国诗人,它重要。那格律会不会束缚你的思想呢?当你才藻不多的时候,当你腹中的文章不多的时候,当你的词汇很阙如的时候,你会感到选择东西很有局限,这个问题就需要积以年月慢慢解决。有了丰富的才藻,你又能够严格地遵守格律在严格的格律下而恢恢游刃有余,这是本领。你叫一个演《三岔口》 几个武打的,在一个很广阔的空间打,他不算本事;就在一张桌子上,这个本事大,是不是?恢恢乎其游刃有余地,这就是严格的格律家所能够创造出来的一个艺术的极品。

  钟宛嫣(台北市立第一女子高级中学 学生):我们在试图进行文学创作的时候也常常遇到不知道如何使用一些意象,如何使用一些古人曾经有过的意象,但是我们却能够转换成自己的语言。

  范曾:我举一个例子,像毛主席《咏梅》,他这就是看到陆放翁的咏梅词以后,他又有一个新的境界出来,两首词都是极好的词。可是毛主席他就能够点化,这样的点化是允许的,不是词面的抄袭,而是境界上的一个相通而提升。那么这样的对待古人的诗词,融化自己的诗词里是非常好的。

  钟宛嫣:谢谢。



  下期预告:

  范曾:我给中国的诗词下了个定义:摩 挲 音 韵 律 通 邮 人 鬼 神,这十个字是我对中国诗的一个简略的概括。作中国诗你不懂声音、 不懂格律、不懂诗词的韵律,你谈不上是中国的古典诗。中国文字的特性决定了中国诗歌的特性。一字一个音,或者多音,比如讲看东西的看,你可以念成看,看是个仄声字,看就是个平声字。那么一字多义,忍,也可以讲是不忍,哪里能忍,哪里可忍。这一个字的多义性使我们在词汇的运用上有了极大的方便。还有对偶,骈文面貌,符合宇宙的最根本的大规律。中国的格律诗,对联就是对称,对称可是不是完全对称,中国诗词从声音、格律、中国字的特性、宇宙对称的根本规律,这些大体上都是天地大美对中国诗人的一种语言上的启发。一个人如果讲他的精神不能与天地精神相往还,他的整个情感约束在一间屋子里,他不可能有天岸马一般的诗思,他写不出好的诗来。帘外雨潺潺 春意阑珊 罗衾不耐五更寒 梦里不知身是客 一晌贪欢 独自莫凭栏 无限江山 别时容易见时难 流水落花春去也 天上人间。

  玉露凋伤枫树林,巫山巫峡气萧森。江间波浪兼天涌,塞上风云接地阴。丛菊两开他日泪,孤舟一系故园心。寒衣处处催刀尺,白帝城高急暮砧。在我认为,律诗写到杜甫的《秋兴八首》,这是冠军;词写到辛稼轩的《永遇乐》 ,这是冠军;骈文写到王勃的《滕王阁序》冠军。

  主持人:范先生能够把屈原的《离骚》一字不差地能够把它背诵出来,我们欢迎范曾先生。

  好,他把这本书扔给我,意思是说,我看着他是不是有一字之差,是这个意思吧。

  范曾:另外也是使人感到不要弄虚作假,对不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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