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9年24-25日,“边界与范式·第三届中国高等院校艺术史学年会”在清华大学成功召开。“全国高等艺术院校美术史学教育年会”是目前国内高等艺术院校史论专业最高级别的学术年会,前两届已于2007年4月27日-29日和2008年4月19日-20日分别在中央美术学院和四川美术学院举行。本届年会由清华大学美术学院主办,清华大学美术学院艺术史论系承办,20余所高校及高等研究机构参与了本次活动,应邀到会专家80余人,发表论文55篇,22位学者做了现场主题性发言。田自秉、金维诺、林中树、杨新、杨鸿、朗绍君、王镛等著名艺术史论家应邀出席了开幕式,特邀嘉宾还有来自全国各大高校艺术史论专业的负责人和艺术类核心期刊的负责人等。此次大会的开幕式由张夫也主持,王明旨和郑曙旸分别代表清华大学校方、院方致辞,田自秉先生作为嘉宾代表致辞。2009年24日上午9:00,大会正式开始,气氛热烈,座无虚席。
本届年会主题紧扣时代脉络,鉴于学科发展所呈现的旧有体制模糊、解体,学科边界碰撞、重组,新的学科范式萌芽抬头这一历史语境,重新来讨论艺术史学科的“边界与范式”问题。边界与范式是艺术史研究无法回避的。有边界才能使问题在一个相对封闭的领域内得到深入挖掘和探讨,有范式才能使学术研究有依循的标准和确当的评价体系。本届年会遵循前两届的模式,将大会分成四个专题五场论坛逐步展开,分别为:艺术史研究的范式、中国古代美术研究、中国现当代美术研究、外国美术研究。现场讨论激烈,发言者与与会者进行了深入而广泛的交流。
第一场论坛主题是艺术史研究的范式,由杭间主持,尹吉男评论,林中树先生、曹意强、潘耀昌、常宁生、邵亮做了主题性发言。
林先生指出,有两个契机直接影响了他对于中国美术史学科建设的思考和探索,一是,美术史学科变化根据历史演变而变化,并有所侧重。在国富民强的今天,回归传统提倡儒学意义重大。二是,“俞剑华学术国际讨论会”上提到的俞先生治学的“四万”箴言,即读万卷书,行万里路,绘万张画,立万帙言。林先生发扬了“四万”的当下现实意义,他认为,读万卷书,即是重视文献学和学科的基本建设。行万里路即除开对美术家生长的自然环境和社会环境的考察外,还要重视美术史迹调研,将美术史与考古学相渗透,加强对西方美术方法的吸收运用。画万张画即倡导从事史论研究的学者应加强实践练习。立万帙言即是勤奋治学,发奋著书。他特别强调了“读万卷书”和“行万里路”,也即是要突出深入传统,要突出中西结合。林先生希望史论届的年轻学者能够打好国学基础,学习西方的方法论,厚积薄发,静心学术,对艺术史研究的范式提出了建设性意见。曹意强做了关于《世界艺术研究观念的形成与当今发展》的发言,遗憾的是出版论文集中并未发现这篇论文,在此只有一个大概梗要,以起抛砖引玉之用,或能激起更多思考。曹意强将这个发言分为三大部分展开—世界艺术观念的发展、世界艺术研究的一些问题及当今世界艺术研究的目的。在世界艺术观念发展中,他指出现代艺术发展的两大趋势,即80年代出现的视觉文化研究和90年代出现的视觉艺术研究。他认为这两种趋势的出现并非新问题,而只是人们看待问题的角度发生了改变所致。18、19世纪由德国为主导的德语国家开始形成了由“Conflict”到“Universalness”的世界观念的形成,他认为“Universal”应包含两层含义,一是包罗万象即是人类所经历的任何事情,包括世界艺术都应该成为人类历史研究的重要内容。二是对于人类各时代所经历的所有事情都应该平等对待。他认为由德语国家的艺术史家发起的视觉艺术研究,而将其关注点集中于原始艺术的原因在于他们认为人类历史中必然存在一个被称为“Missing Things”的东西,而这种缺失的不仅元素必须建立起来,而且肯定有其共同的基础法则。而今天我们关注西方艺术史学的发展仅看到德语国家现代艺术的起源,而忽视了其在追求世界艺术研究中所做出的贡献。他认为在德语国家曾出现过两次关于世界艺术研究的高潮,第一次是19世纪初,以布克哈特的老师为核心的学者放弃了欧洲中心论,《艺术史手册》成为此时期代表作,范围涉及亚洲、美洲艺术。第二次是1923年,以《原始艺术》、《人文主义的危机》及《视觉艺术》为代表的著作的问世。在《原始艺术》一书中笔者颠覆了以温克尔曼为核心建立的欧中艺术中心论,他认为原始艺术并不原始,原始人尽管生活在原始时代,但其艺术直接反应了他们的生活。《人文主义的危机》,被认为是世界艺术史研究的方法论著作,笔者放弃了以欧洲为中心的人文传统,他认为整个世界观都是由科学严格的三个步骤构成:1.Tids(起源)2.Nature(性质)3.Development(发展)。由此他断言:比较性的艺术研究将是未来人文学科的主导趋势。《视觉艺术》冲破当时的欧洲中心论,把古希腊、罗马艺术从宝座上拉下来,重新建立新的世界艺术的秩序。中国同时期也有类似观念,只是并未被学界所重视。1917年中国第一本《美术史》的写作就是用世界艺术的挂念写作的。世界艺术观念发展到今天出现了断层,由英国学者20世纪90年代重新提出,而他建议从脑神经科学那里去寻找一种能解释所有时期,所有艺术基本模式的艺术史,写一部关于艺术的自然史,重新将艺术恢复到平等无偏见的和平道路上来。发言者的第二部分内容受时间局限未能开展,我们期待着其论文的早日发表,共同探讨世界艺术观念研究中出现的一些问题。最后曹意强认为,今天所提的世界艺术的观念和19世纪德语国家所作的努力则完全相反,德语国家企图建立一种艺术的普遍法则,而今天的观念则重新激活了对个别区域、国家的重新关注,实际上是强化了其个性而非共性。潘耀昌做了《国界不是文化疆界—中欧美术史中一个不是问题的问题》,同样遗憾的是在出版的论文集中并未发现这篇文章。潘耀昌首先向我们介绍了他所关注的古典与巴洛克的关系问题,主要通过诸学者与沃尔夫林的讨论而展开,提供给了一种新的思维模式—古典与巴洛克否定共生、矛盾统一的关系。接着他谈到了论题所涉及的国界、疆界问题。以中欧国家德国、波兰为例展开,最后谈到了德国文艺复兴时期两位颇具争议的艺术家—丢勒和吕内瓦的历史定位问题。潘耀昌认为,丢勒和吕内瓦在不同层面上表现了德国的民族精神,由于政治、意识形态等方面的冲突而将其定位推向对立面。他们都以艺术史,艺术鉴赏为基础,但对丢勒的解释更倾向古典主义的方式,以哲学文化为主,而对吕内瓦的解释则更倾向于表现主义,以宗教改革为主,正是在这个基础上产生了中心与边缘的对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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