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1995年刚来北京的时候什么感觉?
河:我觉得其实从心里来说,感觉没有怎么变。
L:刚来的时候住哪?
河:住在双泉堡。
L:当时来就是想搞音乐?
河:对。
L:美好药店多长时间发的专辑?
河:美好药店是99年组队,到05年发的第一张。中间有6年。
L:出过几张合辑?
河:2个。《麻》是一个,还一个很早了,那时候是只做磁带的时候,就是2000年还是99年做的一个。
L:“美之瓜”是什么时候成立的?
河:那是2005年吧。
L:最初是几个人?
河:11个人。每次排练都是随意的,有人会不来,但是我们会通知他们,因为这是一个纯即兴的东西。当时是9+2吗,当时伟伟和晓利是两个,美好药店和木推瓜一共是9个人。但大部分成员是美好药店和木推瓜吗,所以就是“美之瓜”。
L:“美之瓜”现在还有吗?
河:你要从做唱片来说,一个组织,一个团队,一个公司,都是当它不运做的时候就等于没有。我们现在就等于没有,但是我们随便再做的话,就像又有了一样。但其实这个不存在,它只存在于唱片里。
L:现在“美之瓜”的人还一块玩儿吗?
河:我一直再努力,但是不一定,因为很多人都很忙。有些可能就对这种东西不感兴趣,也许就不参加了。今年我其实录了很多即兴的唱片,但在找机会发,可能就不会叫“美之瓜”了,“美之瓜”其实就是针对我们的朋友说的。如果我们大家还有可能做的话,可能会做4+5啊。
L:以“美之瓜”名义发过单曲或唱片吗?
河:就是一张专辑吗。纯即兴的。
L:什么时候开始以个人名义发唱片的?
河:我以前其实一直以个人唱酒吧来养活自己。但是发唱片就是摩登发的第一张吗。发的现场的那张。
L:排练最多的是你哪个乐队?
河:今年或去年开始,可能就是美好药店和我和宋雨哲的这个。
L:一周排练几次呢?
河:我们今年订的计划是一个礼拜3天。3天美好药店,3天京剧(小河+宋雨哲+三个京剧打击乐)。但是去年每个周2天,最多是这样。但是今年我们想把我们乐队(美好药店)和京剧的一张唱片做完。
L:今天晚上的京剧(小河+宋雨哲+三个京剧打击乐)是一个什么样的乐队?
河:因为现在一个是我们还没有名字,我们只不过是有一个初步的想法,我们现在排了一个大的作品,这个大的作品分3个部分,可能在20分钟左右。但是其实我们还有2个作品,都是分段落的。但是做唱片的话,可能是3个作品。
可能现在还没有什么具体的方向,但是我们想做那种……,应该不是新民乐,但是也不是民谣,它有一些实验的色彩,但也是很朴素的,它有民间的气质,就这么个东西。但是我们不想做很严谨的东西。比如新民乐,我们不想做。太淳朴的民谣我们也不想做。我们要有一点实验的色彩,然后又有一点民间的那种纯艺术的气质。
L:三个京剧(小河+宋雨哲+三个京剧打击乐)是什么时候开始的?
河:去年。应该是去年去参加深圳那个音乐节的时候,我们才做的第一场演出。差不多快1年了。
L:你自己对音乐的态度是什么样?
河:其实如果你把一生都奉献给这个的话。它并不代表你能做出好的音乐来,最重要的是,我觉得我做音乐就是说,我也没有真的特别特别喜欢它,但是我就说,它是我生活的一部分而已。我没有特别狂热的说,我喜欢音乐啊,特狂热那种,也没有。它是我生活的一部分,而且甚至说,如果没有音乐的话生活也不完整。虽然有点煽情哈,但是这绝对跟那个说,我把一生都奉献给音乐,这个是完全两中性质。
L:你除了喜欢音乐还喜欢别的什么吗?
河;其实说白了喜欢东西太多了,但是没有精力啊,没有时间去做。喜欢东西太多了。喜欢喝酒啊(笑),喜欢什么打台球啊,喜欢跟朋友一块聊天,喜欢去外面爬爬山啊,去玩。但是我觉得艺术上的东西,对我来说都不是喜欢。我觉得没有那些东西的话,我的生活是不完整的。
L:你第一次和孟京辉合作是什么时候?
河:2004年吧,恋爱的犀牛。
L:合作过几次啊?
河:跟孟京辉只合作过一次。
L:除了乐队外做其他音乐形式吗?比如做活?
河:做。电视剧、电影,广告什么的。
L:你这12年来音乐上最大的困难是什么?
河:我对很多东西,哪怕会遇到一些打击啊。我觉得都无所谓的。但我会在乎一些特别小的东西,就内心里会有一些挣扎啊,或者是反思啊、反抗啊,那种东西。但是我自己也相信它都会过去的。我不会说什么特别大的话,但是对我来说没有什么特别大的、可提的困难。
L:这几年情感心态上有什么变化?
河:这个,变化太大了。刚来的时候像小说里一样,有种特别美好的东西吗,有种幻想。以前对未来啊,对年轻人的理解,也是那种觉得以后的生活也无所谓,没有什么定律,也不想特别远的东西。但是这几年可能就觉得,恩……,不应该再伤害别人。这话这么说也不对,但是如果你对事情还有一点良心的话,就是,别伤害别人吧。
这个延展开就是说,对家庭的认识啊,反正在我身上就是这样的。我是随着年龄的增长才这样的,而不是经历事。我到一定年龄,好像就那个身体,你变的像父亲一样。到那个年龄你才会知道你的父亲他为什么是那样的一个男人呢,年轻的时候,所有的年轻人都是一样的,几乎说可以分成2类,或者3类,但是他们的热情、他们想做的事情都是一样的。但是你上了年纪以后,就说你的朋友当中你都可以分出很多类。因为确实每个朋友都是不一样的。他们就像树一样,他们慢慢长慢慢长,他们看到的世界越来越大了,他们就知道,哦,我已经变成这样子了,我肯定不能像一棵小树的时候,在底下玩啊。他慢慢的视野很高啊,他就像他父亲一样,看到很多东西。然后很多东西就自然从身体里出来了。对世界啊。什么是对的,什么是错的,这样。
L:你觉得家庭对你来说是不是最重要?
河:我们家庭和普通啊,很和谐。没有特别病态的事情。所以我有时候就想啊,我为什么那么病态。
L:你是个很传统的人吗?
河:我应该是特别分裂的那种。我一方面很病态,但是也是希望有特别和谐特别美的东西在我身边。但是我又会思考一些特别肮脏诡异的东西,一些欲念。
L:最早你家里支持你吗?
河:不支持啊。我当完兵就直接来北京了,那时候刚20岁,特别单纯,特别傻。觉得有梦就会成真。那个时候太好了。有时候人在无知的状态就会做出一些异想不到的事情。就像当时我来北京一样。我来北京的时候,我就写了几首歌,然后我就觉得我会成为摇滚明星,然后就去了,结果根本不是。
不过人要是有勇气选择生活还是挺难的。我没有觉得我选择生活其实。只是没有人管我而已。就是我爸说,你复原你回家可以啊。回来吧。但回家也是待业啊。然后再帮你找工作,他们天天跑,拿着小皮包,里面塞着酒,去找别人帮你安排工作,一样的。所以我觉得回去也是一样,我就来这玩呗。
L:当时为什么要扎到北京来?
河:当时我也不知道别的。那会在部队我买个小收音机,广播里有两个最好的电台。一个是国际广播电台,还有一个是张有待主持的那个。有一个“世界音乐杂志”,还有一个“午夜蓝调”。
L:当了几年兵?在部队生活怎么样?
河:3年。那时候90年代初,满大街都是长头发。只要一认识朋友,一聚在一起,很多都是长头发。那时候比现在朋克(笑)。我刚来是重金属啊,哈哈哈。
L:你觉得这么多年这个城市有什么变化。
河:我觉得没怎么变,只不过觉得人越来越多了。
L:近期有什么打算吗?
河:近期就是做我跟宋雨哲的那个京剧的 (小河+宋雨哲+三个京剧打击乐)这张唱片。今年会做完,然后我们乐队的会做一张。
L:祝你们的唱片顺利发行,谢谢你接受采访。
河:谢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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