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2年7月11日,由中国艺术研究院主办、北京凯撒世嘉文化传播有限公司承办的“概念超越——2012新工笔文献展”在中国美术馆盛大开幕。文化部党组副书记、副部长赵少华,中国美协副主席何家英,中国艺术研究院副院长田黎明,中国美术馆副馆长梁江,恭王府管理中心主任孙旭光,策展人杭春晓等嘉宾出席了展览开幕式。
本次“概念超越——2012新工笔文献展”是对当代中国工笔画创作观念和视觉经验的文献性梳理,即对新工笔艺术的探索进行阶段性总结,探究作为“工笔画”的视觉形式,如何“超越概念”,指向一种崭新的文化姿态和“当代性”价值。
策展人杭春晓在《“概念超越”2012年新工笔文献展》的策展前言中写道:成为概念的“工笔画”,是一种“负担”。因为它对“技术”的强调,使观者容易忽略“绘画”的意义——观看世界的通道。在工细、严整的意向下,“工笔画”形式美成为观看中心,关乎“图像何以生成”、“认知何以呈现”等问题,却不为人重。这导致“工笔画”成为远离当下的“传统”。问题在于:它真如我们想象的“传统”吗?答案是否定的。
展览选取15位具有代表性的艺术家,分别是陈林、崔进、高茜、杭春晖、郝量、姜吉安、金沙、雷苗、彭薇、秦艾、肖旭、徐华翎、杨宇、张见、郑庆余,共展出画作60余件。这些艺术家都保持着较为纯粹的工笔语言,其创作在视觉结构、审美意图上,与传统意义的工笔画之间有着清晰的差异。观者可从参展作品中深切理解艺术家的创作动机和思路,从而更好地体会作品中所传达的价值取向和语义,明确新工笔重构文化传统与今日生存体验、文化经验的表述关系,探寻新工笔的图像世界。
新工笔艺术从最初只是少数艺术家的探索性创作演变成如今这场渐趋蓬勃的艺术运动,吸引着艺术界人士更广泛的关注与重视。中国艺术研究院作为国家级的学术科研机构,以推动艺术创作事业的繁荣发展为目标,大力弘扬中华文化的优良传统,更好地满足人民群众多层次、多样化的文化需求。此次主办“概念超越——2012新工笔文献展”,既肯定了新工笔艺术对中国传统工笔画的继承与创新,更有助于明确新工笔的学术地位。通过展览梳理新工笔艺术的发展,推动工笔画乃至中国画整体创作观念与方法上“当代化”的变革,力图引导中国画创作由“技艺绘画”向“艺术表达”的转变。
杨宇《玄黄》
在展出的作品中我们可以看到,众多令人“新奇”的视觉结构,不断地消解、重构我们概念中的“工笔画”边界,并带来全新的言说方式:从“自然主义”、“审美主义”等既定逻辑的言说工具,转变为“视觉”与“意图”、“观念”重新互动,并因此实现言说目标的开放。毫无疑问,这种努力使“传统”成为重新体验的通道,而非古典情怀的悼念,也因此使看似传统的画种具备了“当下”介入能力。更重要的是,创作群体内部的新作及更年轻画家的不断涌现,显现出“重新勘定边界”的努力正处于开放性、持续性的状态,仍充满了多种可能、未来,而非封闭化、样式化的“画派”。而这,无疑使得类似探索保持了一种活力,处于不断自我审视的“运动”中——试图突破传统经验的束缚,释放中国画对当下文化体验的表述能力,从而成为近年来中国画领域最为引人注目的“当代化”运动。
当然,“新工笔”的“当代化”运动,也不同于习惯概念中的“当代艺术”。它并非西方艺术史逻辑中的“当代”诉求,而是发生于中国画自我逻辑的“意义”结构中——重构文化传统与今日生存体验、文化经验的表述关系。当然,如此判断不是否定它会带有“当代艺术”的影响,甚至介入“当代艺术”问题的可能,而是理论层面进行的某种“意义”归纳。但值得警惕的是:“归纳”对每个体而言,都是非完整性概括。因为个体面对问题的逻辑各自不同,经验的方式、结果都会有所差异。结果自然多元化,带有理论无法概括的丰富性。也正是基于如此原因,提出“新工笔”的“概念超越”,并非艺术风格学上的历史价值的判断,而是基于它所具有的文化“激活”功能:以视觉结构的改变,谋求“传统资源”的当代言说方式,并成为显现“传统”正在遭遇的某种“深度裂变”的文化表征。
对于新工笔画在当下的发展,记者采访了策展人杭春晓和部分艺术家:
2012新工笔画文献展策展人杭春晓:
记者:杭春晓老师您好!能否简单介绍一下此次文献展的主题“概念超越”这个概念。
杭春晓:这个概念很简单,源于工笔画在我们习惯的记忆中有一个边界,有一个范围,这个边界与范围是一个非常好像看似很传统,甚至不容改变的一个概念的定义,但是后来在这些年的对于一些工笔画的接触和理解中,我们会发现这批工笔画已经远远地脱离了和改变了我们所看到的所谓工笔画的概念,所以我想做一个这样的展览实际上是想激活一个被大家认为中国画一定应该怎么样,工笔画一定应该怎么样的这样一个惯性思维,当激活这种思维以后可能会带来我们意想不到的创作的成果。所以任何一个文化资源首先在当代需要做的工作,在我看来不是给它去定义,不是给它去做价值判断,也不是给它去做一个什么旗帜性的画派,而应该是去寻找到他内在是否有一种突破的能力来激活这样的一个过去的资源,从这个角度来说,我想提出这样一个概念超越,也是想提醒大家在这个展厅中所有的工笔画已经绝然不是我们印象中的中国画,以及不是我们印象中的工笔画,它有可能给我们带来一些新的收获,我们需要关注它。
记者:从此次参展作品来看,新工笔画除了画面上的突破之外,在展览形式上结合了部分装置的因素,是否展示方式也是新工笔的新方向?
杭春晓:这一批工笔画主要是在图像的运用上有突破,还有一部分他们会用到一些装置的形态性的展示方法,看上去似乎是一种新的装置艺术,但是我们会发现所有这种装置的材料或者是一些当代艺术中的元素与材料实际上是为了反向说明画面的关系,也就是说他最终的落脚点还是画面本身,是用中国传统的绘画语言的媒材方式来进行手段方式的画面本身,所以新的边界和新的元素的运用给我们带来了对于传统绘画语言重新认识的空间,反过来说因为传统绘画语言的特殊质地作为一种特殊媒材,用在这样一个具有当代艺术的形态上,实际上表意结构也发生了变化,也就是说他的视觉结构已经既不再是老旧的传统,也不是我们所看到的当代艺术,实际上表意结构已经得到了一个很复杂的重构,这种复杂重构,我不想对他做价值判断,我想说的是这种复杂重构的过程有可能会带来我们所谓的文化激活作用,这个激活永远比产生某一个具体的结果更重要。
参展艺术家高茜:新工笔的非意象抒情
记者:参加新工笔文献展,拿来几件作品展出?
高茜:我为了这个展览还是精心准备了几张作品,因为春晓非常费心,我们也算是新工笔这拨人里边时间比较长的了,新工笔这个团体也是分分合合的,始终有加入的,也有离开了,我们始终还是比较贯穿如一的。这次主要有两个系列,一个是《香水瓶》系列《香奈儿5号》,因为本身自己比较喜欢玛莉莲梦露,也一直喜欢香奈儿5号,比较关注,以前梦露曾经说过她晚上只穿香奈儿5号,所以我自己比较喜欢,画了《香水瓶》系列,还有一个香水瓶是娇兰,其实从我作品的题目你可以看出来,一个叫《睡衣》还有一个叫《叹息瓶》,实际上可能跟自己的经历和体悟有一点关系,我觉得新工笔自然叫新工笔,就是区别于传统工笔,也是春晓说的非意象抒情,就是说自然关照,不像传统那种工笔画,而是带有自己的观念,加上自己的经历、体悟,可能你看到的和体悟到的也是一瞬间,可能是一个寓言或者就是人生的一个感悟。还有一个是《金鱼系列》,一张叫《鱼际关系》,还有一张叫《假想敌》,你们看到的金鱼游走的空间也是在自然界里边是看不到的场景,因为我想描述的是一个是实际上《鱼际关系》是一种人际关系,鱼在玻璃器皿里边游走,它们尽管互相关照、互相看见,但是没有办法交流,它们有一层阻隔,还有一个假想敌,就是一个金鱼在玻璃前面看自己的头像,他把自己的造影当时是自己假想的敌人,我觉得人在生活当中经常会有这种遭遇的。其实还有一张,当然今天肯定是因为展厅的原因,是我新画的一张没有展出,叫《溺之鱼》,我画了三条金鱼,背景是一些丝绸的布纹,实际上鱼是不可能被溺水的了,但是有的时候人生活的环境当中就像一条被溺水的鱼的感觉,有的时候偶尔自己心情的一个记录,这是这次的作品。
记者:看您的作品大部分都是背景很唯美的,您觉得工笔画在这方面是不是继承了传统?
高茜:传统在技法上面是一点都不能丢失的,因为这个东西是根本,不管我们在玩儿什么新的花样,传统还是要坚守,所以在背景还有背景下面的一些条纹或者是蕾丝都是花了百分之百的力气去做的。
记者:这次展览的主题叫做“概念超越”,您觉得新工笔和传统工笔画在哪些方面进行了一些超越呢?
高茜:我觉得超越的方面应该是蛮多的,但是这个东西,每个人都有个人超越的那一个部分,不可能说一个概念以后大家全部都超越,也可能大家超越的部分都不一样,应该是有的在某一个领域或者是某一点上面超越。
高茜《睡衣》
参展艺术家肖旭:每件作品都有一个故事
记者:这次参展文献展有四件作品,能简单地介绍一下这几件作品吗?
肖旭:大概有四件作品是不同时期创作的作品,我这次主要是以表现安静的东西为主,有各种动物,有鹿、狮子都有,让大家看一看大家心目当中不一样的国画到底是什么样子,年轻人怎么去画国画,年轻人的想法是什么。
记者:感觉您的作品表现得很微妙,当时是刻意来表现这种美吗?
肖旭:其实我觉得我作品也不算是太唯美,主要是画面的氛围告诉大家在看画的过程当中要一个安静的心给观众多一点的时间去思考,去想象。因为现在的生活节奏比较快。
记者:您创作这系列的作品大约有几年?
肖旭:大概两年的时间。
记者:这其中有多少作品?
肖旭:作品不算多,我的作品时间创作的还是比较慢,一个多月一张作品,挺慢的,我们的制作过程决定了我们的创作时间,从开始构思到起稿,起小稿再到大的纸面的时候,就是一个过程是跟漫长的。
记者:其实看您的画面,动物作为一个主体,其他的,比如说在结构上、构图上,其他部分是慢慢渐渐的暗下去的,这种构图源于怎样的一个初衷?
肖旭:最开始我们专业学国画,有学习到以前古代的宋、元、明的一些作品,我觉得宋代的作品当中有一种氛围特别好,就是他会把山水画,他会把画面的氛围匀染得特别混暗和暗淡,让大家的情绪和感受会比较沉稳,比较安静下来观察你的作品,所以说在我的作品的创作当中,我也学习了宋代人的这种方式方法,可能稍微有一些不同,因为现在我们生活节奏,信息时代生活节奏特别快,我们有很多身边的朋友创作作品的时候和以前完全不一样了,每个人有每个人的选择,他们可能喜欢一种比较西式的,我比较喜欢传统式的,我想给大家观众带去一种安静的状态。
记者:您的作品在取名字的时候是不是也特意花很大的心思,因为我看您的名字都取得很好听?
肖旭:我其实作品的名字都是有故事的,比如说这幅作品是叫《波恩迪亚的孤独》,当时我读了一本马尔克斯的作品《百年孤独》,给我的感受特别大,冲击力特别强,给了我很多无限想象的空间,我根据这个小说给我的灵感创作了这幅作品,其实当代人虽然生活是非常的丰富,但是他内心是很孤独的,这个我讲的东西不一定跟小说里边的内容有太多的关系,但是是自己的思考,给我的灵感。
记者:这次展览的名字叫“概念超越”,您觉得青年画家,青年艺术家在创作新工笔这块对哪些概念进行一种超越呢?
肖旭:我觉得还是一个想法,主要是可能以前人,因为现在的人接受信息的途径跟速度比以前任快了,范围也比较广,而且现代社会也特别好,给大家的空间,想法的宽度都很深,这会让大家迸发出很多的想法。
肖旭《布恩迪亚的孤独》
参展艺术家郝量:想用一种语言准确表达一下个人的想法
记者:郝量你好,简单介绍一下这次参展的作品。
郝量:这是我的一件新的作品,就是画一个标本,从网上买了一个标本的密码,关于这个鸟的外表还是鸟的状态,但是内核已经什么都没了,是空洞的,这让我想到了一个电影就是关于母亲的一切,是母亲对儿子的追忆,把视角放在母亲的身上,我以这个东西来追忆这只鸟,包括它整个变成标本的过程,包括这只鸟跟很多事物的关系。
记者:这一系列作品创作了大约多少件?
郝量:我这个系列就一件,才做好的第一件作品,为这个展览想的一个概念。
记者:传统的工笔画中鸟其实是一个很美的东西,你把它的概念给转变了,比如说由一个很美的东西转到了一个标本,在您的画面中也有一些骷髅或者是思考性的一些东西,为什么会这么做呢?
郝量:本身我们这个时代跟以前的时代不一样了,我们知识结构、知识谱系也不光是东方自然主义的结构,有很多科学主义的结构,把这些东西冗杂在一起,你才能够出现新的东西,我更多的是想用一种语言准确表达一下个人的想法,仅此而已。
记者:这件作品大约创作多久?
郝量:两个多月。
记者:因为你这件作品是由很多小幅作品组成的,能简单地介绍一下不同的系列之间的关系。
郝量:可能我更多的还是探究的一个是外表,外壳和内核的关系,外壳是华丽的,内核是枯萎的,但是外壳是虚幻的,不稳定的,内核就是稳定的,可能这些问题一直探索这些东西。其他的作品还有很多,那边还有一个竹谱,就是古代常画的竹子的系列,大家以前都爱做竹谱,吴镇、李敢都做竹谱,我的竹谱就是画竹子从生到死,把竹子跟骨骼做印证,做蝴蝶叶用,最传统的方法,来叙事一个植物,我观察一个植物的过程。
郝量《竹骨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