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性主义不是“仇恨”

艺术中国 | 时间: 2012-05-25 16:50:15 |
文章来源: 99艺术网

艺术圈的大姐肖鲁在展厅剃光头

都很抓眼球!各种噱头!这是在肖鲁、李心沫和蓝镜三位女艺术家在北京名为“秃头戈女”的展览中出现的。那么,什么是“秃头戈女”?女性主义到底是什么东西?

关于女性主义的历史,各路五花八门的专家学者早已做了卷帙浩繁的梳理研究,不复赘言。简单地说,这玩意是“进口货”,文雅点说,叫“舶来品”,英语好点的人会知道,女性主义与女权主义其实是同一个词:feminism,也叫“男女平等主义”——简单地说,就是要搞男女平等。东西方都有过女性地位低下的“万恶的旧社会”,而现代文明社会要破除这种“老封建”,要创和谐、树新风提倡男女平等,于是就有了女性主义。女性主义在“五四”左右传入中国时,叫“女权主义”。女权主义是搞实实在在的男女平等运动,比如为妇女争夺选举权、工作权等,属于妇女解放运动。但妇女有了选举权后又发现,各国家的政府要员还是男性占统治地位,女性比例太少,还是不平等,于是,女权主义升级为女性主义。女性主义大多玩纸面上的研究,也可以称之为“性别政治学”或者“性别哲学”,做性别权力分析、架构等。不过,两者终极追求都是要搞男女平等的。

女性主义者从来都不是一个讨好的角色,但反女性主义者更容易受到群殴。这是一个大多数人都不甚了了的概念,艺术圈里的很多人把女性主义当成了女性艺术,娱乐圈很多人以为女性主义就是像《绝望主妇》那样玩情感,文学圈也时常把女性主义当作女作家的那些事儿。但几乎所有人都忍不住要基于男儿豪情或者怜香惜玉而使劲往这浑水里边趟,而结果是往往越趟越浑。但不管怎么说,众所周知的一个共识是,这是一个重要的概念,并且已经产生了重要的影响。西方最知名的女性主义者当属萨特的情人、女权运动创始人波伏娃——这样说并非要把波伏娃的名字列在作为男性的萨特之下,提到萨特只是想说他跟波伏娃两人没有婚约的伴侣关系达到了真正的男女和谐共处,是一种理想状态。但是他们的状态却有很小的可能成为一种社会常态,肖鲁与唐宋不成功的感情经历算是明证。

肖鲁是艺术圈大姐,凭借1989年现代艺术展上的惊世一枪,打造了自己的传奇。但也是这一枪,断送了自己作为一个女人的未来。如果不是这一枪,她未必会陷入唐宋的感情纠纷,如果没有跟唐宋的感情纠纷,她未必会至今单身,如果没有至今单身,她也就未必会成为一个女性主义艺术家,如果不是女性主义艺术家,对艺术家的性别就未必会那么敏感。总之,肖鲁半辈子不算成功的感情经历,最终导致了她对男性的仇视。当然,肖鲁本人很可能会否定对男性仇视的事实,但是,在现代艺术展二十年纪念展上跟自己结婚的行为以及宣传自己独自拥有《对话》版权的宣言表明,她实在恨透了唐宋。但对于爱情的伤感以及对唐宋个人的爱恨并不足以升级为对整个男性群体的仇视,关于这个过程,谁也不知道是不是受到了李心沫的怂恿,而李心沫简直是太仇视男性了。

李心沫有跟肖鲁相似的感情经历——也可能比肖鲁更加锥心蚀骨,更加不堪回首——从作品中展现的李心沫手腕上的伤疤便能看得出来。如果说肖鲁是一种漠对男性的态度,李心沫的作品显然透露出了对男性的愤怒与谴责。

从“秃头戈女”这个展览来看,肖鲁感情大于理性,李心沫把理性转化为了仇恨,而蓝镜则有点无厘头式敌对。但不论如何,女性主义不应该是一种仇恨,而女性主义的根本也不在于抹平男性与女性之间的性特征。三位女性有意地破坏了自认为作为女性最显著的“美”的特征,这显然是一种误会的伤害。试想,如果有男权主义者不满于男性不够美丽的性特征,愤怒于女性的美丽婉柔给男性带来竞争的压力,那是否也该拔掉胡须挥刀自宫?这显然是很荒谬的。雄性孔雀不必因为自己用美丽的羽毛讨了雌孔雀的欢心就觉得美丽的羽毛使自己变成了雌孔雀的玩物,雄鸳鸯如此,雄狮也如此。对汉字的谴责也十分牵强,既然“奸”字歧视了妇女,那“男”字拆解为“农田里的劳力”是否也把男性形象搞得太老土?这也是十分滑稽的。

回到女性主义本身,争论了这么多年,当下男女平等了没有?怎么才算平等?有没有平等的可能?这大概是女性主义是否有必要存在的三个问题。先说第一个问题,不可否认,绝大多数的重要国家领导人都是男性,主要艺术家群体是男性,主要科研队伍是男性……在大多数情况下,女性依然扮演着持家的妻母角色。不过,当代也有很多女性唱主角的行业,比如影视明星、护士、模特。在很多家庭里,女性也成为了一家之主,这种现象已经比较普遍,比如四川的“耙耳朵”现象。而在恋爱过程中,女性几乎是统治性地处于领导地位。这些现象至少说明在普遍情况下,女性与男性是平等的。那么,这就引导出第二个问题来:怎么算真正的平等?不因为怀上了女孩而堕胎,不因为是女性在工作中受到歧视,不因为是女性而没有机会进入国家领导阶层等等。如果是这样的话,男女平等显然是现代社会进程中的一个环节,而且也必然会朝着这样的方向进发,女性主义是十分必要的。但是,如果把男女平等归结到生孩子不应该只是女人的活,女性也有权利光膀子,女性也要站着尿尿这样一些话题中去的话,女性主义就太偏激狭隘和无知了。

所谓“秃头戈女”,“秃头”即抹去作为女性特征的秀发,“戈女”即持戈之女,“戈”即是兵器,武器。但同室操戈,相煎何太急?男性与女性本是同根生,老子说“万物负阴而抱阳,冲气以为和”,基督教说都是上帝的孩子,地球上各种生物所以有雌雄之分,是要有所分工协作的,而“秃头戈女”却把两者仇恨化并兵武相向,这并不是女性主义的初衷,也是有违社会运行规律的。总之,女性主义在今天有其存在必要性,但是它不基于对男性的仇恨而存在,也不应该成为某些“屌丝”们胡作非为的借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