Youssef Nabil,《沉睡的娜塔莎》,2000(局部)
巴黎——在当前阿拉伯世界盛行的原教旨主义的现况之下,把一个有关裸体的展览安排在阿拉伯世界机构(Arab WorldInstitute)里展示显然十分不恰当,但是先入为主的观念却让这个展览显得十分有意义。现当代艺术展“无遮蔽的身体”(TheUncoveredBody)展现了自19世纪晚期开始的一段历史,当黎巴嫩、叙利亚和埃及画家开始在欧洲学习,并且启动了各自的人体绘画实验,而这将成为他们终生的追求——其中最有名的是二十年代的GeorgesDaoud Corm和四十年代的Khalil Saleeby。其他人基本上都参加过东方主义运动,比如 Mahmoud Sad在1933年的《沉睡的女人》(Sleeping Woman)。
这个展览将一直开放到7月15日,由阿拉伯世界机构的 Hoda Makram-Ebeid与PhilippeCardinal联合策展。“我们期待能实现两桩事情”,Makram-Ebeid这样告诉ARTINFO法国版的记者,“一是将阿拉伯的中东地区的公共性展示出来,阿拉伯人和来自阿拉伯的人都试图探索阿拉伯世界中被遮蔽、造作的那一面。二是向西方的公众展示艺术家的展览、思想和行动,这些艺术家并非如成见那样只能在阿拉伯社会的模式之下开展自己的创作。”
此次展览中的两百件作品都是这家博物馆的藏品,“无遮蔽的身体”成仙了艺术家在20世纪后半叶取得的解放,以及这些身体如何成为对图像压制的反抗现场。当下,大多数阿拉伯艺术家都遭遇压抑,其中就包括GhadaAmer,在他的画里有着无数的把双腿张开的女性形象;受东方主义影响的YoussefNabil则创作了摄影《沉睡的娜塔莎》以及《娜塔莎·阿特拉斯》(Natacha Atlas)系列ZoulikhaBouabdellah的录像作品则充满了睿智的幽默,一名舞者正随着马赛曲跳起了肚皮舞;在Mehdi-GeorgesLahlou的摄影《分解动作》(Mouvement décomposé)里,艺术家本人穿着女性服装跳着肚皮舞。LamiaZiadé的作品则将一个女性生殖器刺绣在一个有波普图案的盾牌上。Makram-Ebeid评论道:“Mehdi-GeorgesLahlou的作品探讨了各种双重文化关系——女性和男性、基督教和穆斯林身份。而对于ZoulikhaBouabdellah而言,双重关系与身份一直是他探讨的主题。而Lamia Ziadé的着力点也一直很统一。”
这次当代艺术展中的最具声望的是HuguetteCaland女士,她是黎巴嫩共和国第一人主席的女儿。她早在六十年代就开始绘制大幅的单色绘画,描绘的都是看起来十分怪异的身体部位。“她曾是女性解放初期的先锋,现在也已是83岁的高龄。”Makram-Ebeid说,“她敢于涉及身体、裸体和女性的性欲这个主题,Caland女士专注于身体的一个部位,然后不断放大这个点,直至与身体的其他部位混淆,通过这些“刺点”,她试图质问身体之间的相似度和联系。”
展览中的身体有着双重含义,它们同时也是政治的。在伊拉克艺术家AdelAbidin的录像《乒乓》(Ping-Pong)中,乒乓球台上躺着一名红发的女性,两名男性运动员则在打着球。她牛奶般的肌肤上被印着许多圆形印记,也就是那些被她的身体挡下的接发球留下的。这一杜尚式的暗示不仅可以理解为对女性的压迫,也可以作为伊拉克战争的隐喻。正如Makram-Ebeid所观察到的,“在这个乒乓球比赛中,AdelAbidin诉诸于权力的独裁,不论是伊拉克还是美国,所有形式的权力都决定着人民的命运。录像中的年轻女性非常的纯净、也很苍白,甚至是病态的;而她那被虐待的身体正是人民所的命运的暗示。”
在 TarikEssalhi的作品《阿布扎比》(AbuGhraib)中,各种意味更加直接。他的这件现实主义雕塑是一名阿布扎比的犯人,但同时也是新的圣塞巴斯蒂安,人物所遭受的苦难似乎真切无比;但在另一名巴勒斯坦艺术家Hani Zurob的蓝色的绘画作品中,同一名蹲在监狱中的犯人却是以更加表现主义的方式被呈现。另一件政治类的作品是 Zenael-Khalil的《牛排》(Beefsteak),这件混合媒介的作品里有三名身穿女士裙装的男人,还留着小胡子,其中一人还拿着一把手枪。这件作品企图述说“艺术家小时候看到的所有电视图像。从战争景象、迈克尔·杰克逊的音乐录影带、芭比娃娃,这些低俗趣味都在她的脑子里不断的交织在一起。”Makram-Ebeid还说,“这个世界是由对立组成的,而且所有事物的发生都十分迅速——以一种杂交的流行的方式,她把战争和儿童的轻率以一种含糊的方式展示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