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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国当代绘画中的“风景叙事”及其文化观念变迁(十一)

艺术中国 | 时间: 2014-10-03 23:19:48 | 文章来源: 艺术中国

(十一)

在中国早期的诗歌与文学作品的创作中,大部分作者会使用到“比兴”的手法。当然,不管是“得意”而“忘形”,还是“得意”而“忘言”,均不难发现,绘画中的形象、话语表达中的词汇,也仅仅只是一种载体,一个媒介,最重要的是其背后所蕴含的“意”。与此同时,中国的文艺创作,总体上还需要恪守“文艺载道”的原则。不过,从创作主体的角度讲,尤其是在绘画作品中,主体与客体并不是截然分离的,相反需要结合,有机的统一,日臻进入一种交融的状态。在这方面,最有代表性的是北宋后期兴起的“文人画”。这种传统与西方文艺复兴时期以来建立在科学的“透视”之上的绘画原则是有本质区别的。

诚如前文所言,所谓的“社会风景”,也就是将自然的风景社会化,表征化。这多少与诗歌中的“借景抒情”十分相似,只不过,这里的“情”并不完全是艺术家个人化的情感,而是会衍生出泛社会学的意义。换言之,艺术家笔下的风景或景观只是一种现实的表象,一种表达意义的媒介,社会学的叙事则隐藏在表象之下。从这个层面理解,“隐喻”与“象征”只是艺术家言说社会问题所采用的不同方式和叙述手段。而所谓的“另类”,也在于指出,艺术家的个人视角,以及切入现实的角度是完全个人化的。

在“隐喻与象征:风景的另类叙述” 的专题中,朝戈、丁方从80年代以来就追求审美的现代性转换,它们笔下的风景具有很强的文化表征意义。宋永红、郭晋、蒋华君、李大方的作品隐含着现实主义的视角,而其中的隐喻与象征,大多围绕当下的生存状态、精神困惑展开。他们的作品延续了“新潮美术”以来的人文关怀,有浓郁的现代主义情节。邱黯雄与孙逊是当代影像艺术中年轻一代的代表性艺术家,他们的作品重视叙事性,甚至“叙事”本身也是作品意义的重要组成部分。同时,他们的作品具有浓郁的文学性,其对历史、对现实的反思,多少得益于新历史主义的影响。

就中国当代绘画由风景所形成的谱系中,朝戈无疑是最具代表性的艺术家之一,从90年代以来,他的风景创作从未间断。艺术家为什么如此痴迷于风景呢?他曾谈道,“自然对于我的心灵的影响至少是这个世界对我影响的大半,她依托伟大的蒙古草原和她伟大而悠长的诗意,激励我创造一种关于草原的前所未有的而又为人们熟识的富于新识别力的诗的风景画。” 朝戈的作品既有对自然的热爱,也有对蒙古民族的礼赞。在他的笔下,那些错落有致的山丘、悠远的地平线,不仅有强烈的现代形式意味,而且象征着永恒,进而使人们在凝视它们时,在视觉心理上产生一种自豪感。在“新潮美术”时期,丁方就借助风景来表达自己对传统文化、现代文明的态度。对于他来说,黄土、城堡、废墟不仅仅是单纯的“风景”,也可以作为传统文化的象征。在近年的作品中,其笔下的风景显得气势恢宏,充满了视觉张力,但在悲怆的氛围背后,反映出的是艺术家对历史的反思,以及对自然、生命意识等问题的思考。范勃的作品并不是对现实的自然景观的再现,相反,充满了强烈的主观表现性。与其说艺术家描绘的是真实的自然,毋宁说画的是一种心灵深处或想象中的风景。就像艾略特的《荒原》一样,它表征的是精神上的荒芜,以及无法抑制的生命意识。

在叙事方式上,宋永红的作品具有鲜明的后现代性,片段的、破碎的、非逻辑的。在作品的场景背后,在图像与图像之间,其内在的意义线索也是断裂的,然而,正是在这种非逻辑的叙述中,作品悄然地流露出一种荒诞感。郭晋的作品从90年代中期以来就具有“新伤痕”的倾向,在手法上多少类似于文学中的心理现实主义。郭晋的绝大部分作品表达的是自己对生命的敬畏,以及对一个陌生世界的疏离。而这个陌生的世界,也就是他笔下的景观——这些景观并不是现实的,而是现实的一种隐喻。同样,在《世纪公园》中,蒋华君描绘了一个虚拟的公园,不过,那些由各种动物所构成的景观,仍然不是对现实的再现,而是侧重于表现现实生存的冷漠与残酷。李大方的作品虽然具有强烈的现实主义视角,但对景观与符号的着重,使其作品同样具有象征性。不仅如此,李大方也是一位重视艺术本体语言研究的艺术家,对画面视觉结构与叙事方式的重视,使其作品在情绪的表达上富有很强的感染力。

《民国风景》是邱黯雄于2007年创作的水墨动画。而实际上,艺术家对历史的叙述是由“风景”来承载的,城楼、牌坊、江南的田野……从某种意义上讲,它们是一种典型的社会风景。作品充满了想象,富有诗意,在婉约而感伤的基调中,以图像化的方式完成了对“民国”的描绘。与《民国风景》的婉约与感伤形成了鲜明的对比,孙逊的《21克》显得压抑而沉重。这种感受不仅源于作品中的许多场景充满了隐喻,更在于,艺术家以精神现象学的言说方式,对历史、对存不断的解剖与追问。曾如孙逊所言,“《21克》是一部探讨自我存在根源的影片,我们总是在追问生命之所以实现生命价值或者意义,不停的寻找不同的参照系统来界定自身的存在,然而,世界可能并不是我们一厢情愿的认知那般,我们的世界也许是一个复杂多元,多个系统并存并且平行的混合体,在我们试图进行某种终级关怀的时候,我们会发现我们我们正处在世界最边缘的地方,站在悬崖峭壁之上,我们总是那么的狼狈不堪,我们能感受到真理的光芒,行走在征途之上,但永远无法触及,世界是圆的,我们的生活就像圆周率,不停的接近,却是无休止的循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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