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为妹妹伍尔夫画出了“一个人的房间”

时间:2017-04-28 22:37:58 | 来源:三联生活周刊 作者:祝小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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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伍尔夫的姐姐瓦内萨·贝尔(Vanessa Bell )是圈子里的社交女王,并是一个很有创造力的女画家。

“湖畔派”也好“竟陵派”也好,文艺圈子也不比暴力圈子的“嵩山派”之流高明,爱用地方命名,中外皆然。布卢姆茨伯里派(Bloomsbury Group),就是活跃在布卢姆茨伯里这个伦敦黄金区域的一个不怎么正式的小文艺圈子,存续在20世纪上半叶,现在看来群体里最有名的就是女作家伍尔夫了。

父亲去世后,伍尔夫姐妹搬到的戈登广场46号正是这个圈子的重要据点,伍尔夫的姐姐瓦内萨·贝尔(Vanessa Bell )是圈子里的社交女王,并是一个很有创造力的女画家,和伍尔夫性格大相径庭,性感开朗,热情好客。


布卢姆茨伯里派群体肖像 瓦内萨·贝尔,《俱乐部回忆(The Memoir Club)》,1943年

在位于伦敦东南的达利奇美术馆(Dulwich Picture Gallery)我看了瓦内萨·贝尔的作品第一次大规模回顾展,有一百多幅绘画作品。尽管布卢姆茨伯里派因艺术而聚集在一起,周四晚上聚会讨论哲学,聚在一起创作,兼做艺术评论,可是始终没有很多人来评论她的作品,所以直至今天我们也不能看到当时太多对她的推崇,不过也给了我们一个完全空白的直观印象,凭借自己的直觉去感受她的创作力。


瓦内萨•贝尔,《伍尔夫肖像(Virginia Woolf)》,约1912年

瓦内萨·贝尔的作品里少不了作家妹妹的肖像,也少不了描绘自己闺房里的活动,以及布卢姆茨伯里团体成员的肖像,他们的作品和态度对当时文学、审美、品论、经济、女权、反战、性观念都有很深远的影响。精致至极的达利奇美术馆,面积不大,办了这个展览,多多少少要借助伍尔夫的名气,一下就被英国观众堵得水泄不通。


瓦内萨•贝尔,《自画像(Self Portrait)》,约1915年

都觉得文艺青年爱扎堆,巴黎的小圈子数不胜数,不过英国人孤傲的性格和阴损劲儿注定了圈子之间能合拢的不多,古有特纳和约翰·康斯坦布尔,作为同时代的著名风景画家,却相互看不上。圈子本身却层出不穷,各擅胜场,各领风骚,各玩各的。捋着布卢姆茨伯里派往上数,就有新英国艺术俱乐部,在学院派和先锋派之间摇摆;再往上数有拉斐尔前派兄弟会,雄心勃勃要拯救英国绘画,时间虽不长,却意义重大。


瓦内萨•贝尔,《斯塔特兰德海滩(Studland Beach)》, 约1912年

布卢姆茨伯里派人数不多,组织松散,成员里头数罗杰·弗来(Roger Fry)德高望重,其他人则年纪相仿。瓦内萨·贝尔常常请这群知识分子来聚会,在她的花园里创作。开始时间早于1910年,即便在世界大战期间以及政治动荡的三十年间,他们的聚会也没有间断。

他们有自己的一套对理想社会的哲学体系,却不是普遍理解的那种有特殊目标的团队,虽然没有明确表明,不过这些人都或多或少流露出左派倾向。有意思的是加入这个团队不用申请,没有秩序,没有规则,这就是一个知识分子大杂院。男士们大多是来自国王学院和剑桥大学三一学院毕业的学生,读书的时候就已经气质出众,甚至跟其他学生有些格格不入。

比起组织的松散,他们每次晚餐的主题却选定得严肃,发人深思,正如英国学术讲究的批评性思维模式,不需要每个人都认同,这些交流对成员日后的事业都产生了重大影响,很多写作的灵感都出现在激烈争执中。


瓦内萨•贝尔,《伍尔夫肖像(Virginia Woolf)》,约1912年

除了自画像,给伍尔夫的肖像后来成了瓦内萨·贝尔画中重要的形象。她在私人家庭场景中展示作家妹妹,坐在躺椅上钩编,但令人着迷的是肖像中的脸。她画的妹妹越多,她所呈现的细节越少,直到她没有脸。场景是亲密的家庭的,信息姿态却是拒绝的,背道而驰。


瓦内萨•贝尔,《有罂粟花的裸体画(Nude with Poppies)》,1916年

瓦内莎·贝尔为圈子成员们绘制的不少肖像也是一副文艺生活范儿,弹钢琴的、读书的、绘画的,有两幅画的都是她的情人也不奇怪,一个是美学家弗赖罗杰·弗莱(Roger Fry),两年后贝尔抛开了他,和小她六岁的画家邓肯·格兰特(Duncan Grant)在一起并也画了他。她还画了不少次短篇小说女作家玛丽·哈钦(Mary Hutchinson)。哈钦森也是当时文艺圈和时尚圈的一个交汇点,她还是贝尔丈夫的情人,贝尔夫妇的开放式婚姻关系堪比萨特与波伏娃。贝尔展览中的一副裸女肖像便是画的她,贝尔画完附上一封信派人送过去,“这是送给你挂在床头的礼物……”言下之意就是不管你喜欢不喜欢,我就是要送给你。布卢姆茨伯里派的确偏左,性解放态度由此可见一斑,他们对人类社会学提出比激进更激进的观点,比如质疑同性恋长久以来被当做道德错误,质疑传统的一夫一妻制,向往和谐多重的浪漫伴侣关系。


瓦内萨•贝尔,《另一个房间(The Other Room)》,1930s末

就布卢姆茨伯里派的时代感而言,可以说他们面对的是维多利亚时代的结束,而不是现代的开始,他们对当时社会进行精辟细致和批判性的观察,与英国中产阶级的闷热和日常生活相反,充满改革的热情。

小说家、记者、画家、哲学家和评论家,甚至经济学家约翰·凯恩斯也是中心成员,他们不但推进了文学,比如伍尔夫夫妇成立了霍加斯出版社,出版了伍尔夫自己的小说《墙上的斑点》、《达洛维夫人》和T.S.艾略特的《诗集》、《荒原》等。他们也推动了英国抽象艺术的发展,瓦内萨·贝尔在色彩和形式上都发扬了新的视觉语言,深受马蒂斯的影响,拒绝传统的美,她还是其他画家的灵感缪斯。


瓦内萨•贝尔,《为Ω工作室布料而设计(Design for Omega Workshops Fabric)》, 1913年

事实上,直到现在,布卢姆茨伯里派在很大程度上没有达到他们最终应得的名声,但没有人会否认他们在英国文化上的贡献。伍尔夫的同性恋倾向、对姐姐特殊的情感一直是人们热衷讨论的八卦,贝尔也因太多绯闻和家庭轶事的关注而掩盖了她在艺术上的成就。文艺有时不是文本,而是历史性的戏剧,从布鲁姆斯伯里派之后,至少英国知识界的审美趣味与道德宽容程度为之一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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