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王家新
黑色从眼前退去
黎明从身后升起
是季节交替的时辰
一场牵动世界的恐惧
连接生与死、幸福和流窜着的灾祸
无人能够逃逸，无人能够
所以任凭时间从身边清晰地流逝
为了等待，等待大结局或开始
无止境地消磨轻松的日子、温暖的日子
人们遮住了脸，街道与城市
蒙上面纱。真实的事件
归结于一种因果、一种报应
所以集体反省，对着冥冥天宇
对着过往的光阴，无声地问
为什么 为什么 为什么
天际湛蓝，心情阴郁得如初世纪
村庄一个个荒芜，人群在迁徙中匿迹
最后一双期盼的眼睛
看到的是 绝望
怎么可以忘记，纵然没有物证
史书或传说告诉我们的际遇
是轮回，不可阻止的悲剧重演
要改变所有的方式和构成，包括生活和生命
灾难总会过去 一种声音在响
在劫难逃啊 老人说话时面色红润
眼中传达着因为阅历而获得的
自负与安祥
所有泊车的场地都拥挤着
所有交错的道路都展开着
每一个早晨
不再盼太阳从东方升起
不敢接触光明及空气
因为来日，与昨日如同孪生
漫天飞絮携谣言四起
但我依然坚信
我收拢翅膀 是为了坚守梦想
我相信雨季不会长久
2003年5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