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王家新

我们是鱼的饵

不 我们是鱼的食物

我们漂流在水里

是一次次旅行

一次次的早出晚归

没有目标

没有归宿

鱼的张张大口划过

水波已鼓动我的衣裳

就像飓风突然袭来

在城市的上空

你们为什么熟视无睹

鱼的口 一次次擦肩而过

是我的幸运 还是被遗漏的

忧伤 一条条硕大的鱼

我的瞳孔无法承载

如白昼与黑夜的光影交替

巨大的鱼们 游过我城市的上空

连你们的食物都做不成

我怎能是引诱的饵

漂流的日子被水淹没

鱼啊 我等你们饥饿的冬天

水温4? 北回归线以北

冰层以下 迎面一张张巨大的口

我只想做

不是诱饵的食物 不敢奢望

我的眼睛能一睹

你们自由自在游过城市的

矫健身影 鳞光闪烁的

美丽身影

做你们出行的餐食

成为我和我们的梦想了

我的耳鼓告诉我

又有鱼群浩浩荡荡地游来

2003年11月